此人正是林辉，原本应当远在千里外战场上把守要的人。两人自去年于泾一别，已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曾相见。下突地在南都照面，还是被人这么夜里找上门来的照面，久别重逢的喜悦全然没了，段寻只想抓着人先问个明白。

三人得院来，段寻说什么不让偏院，于是只好在李牧平日里讲学用的书屋起灯烛，就着雨声和烛光说话。

人举打望门楣上那块匾，一人背抄着手不耐烦。

“嗯，工期来算的话，今年秋天前应当就能建好。”段寻喝了新沏上来的茶：“说说罢，你不在前线守着，怎么还回来了？”

“嗬！杏川沟那的桥，就快修起来了罢？昨日打泗坐船过来的时候望见，当真是吃了一惊。咱们皇上还真是说就啊！”

沈暮山不说话，倒是那人抢着开：“不到这儿来，哪寻得着你啊。”

林辉冷笑：“就准你回来吃香喝辣泡在温柔乡里不来，我就不能？”

说话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派，他与段寻一年多未见，却一不生疏，见段寻不理自己，而要去和沈暮山搭话，便又抢着话：“好你个段寻，大半夜的，还下着如此大的雨，你也不请我们去避一避！”

末了重新闭上：“你说他自个儿发疯也就算了，何苦拖着我。”

沈暮山临走时对段寻：“昨夜林辉去段府闹了乌龙，你们家的人都以为你宿在营中，他一去就说没找着人，估计段大哥也就知你这是住在外了……”

好在林辉虽然废话颇多，说着说着，仍是能够说回到上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竟不知不觉聊到雨停下，天又亮起来的时分，便各自回府洗漱更衣。

沈暮山一沾着坐垫就犯困，用手支着打起瞌睡来，段寻见肯好好说话的人作这幅“你俩细聊，我先打个盹”的模样，满嘴不正经的那个倒是颇神，于是也只好耐下心来，陪他扯些有的没的。

段寻走近了，先看清那个不耐烦的，正是沈暮山，而那盯着门楣上方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段寻惊了片刻，走上前去。

段寻将将移开的光片刻逡巡回来，看着人：“你也晓得这是大半夜里。”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第30章卷三十长生树

“正要渡河时遇见暮山，便拖了他一回城，幸亏拖着他，否则都不了正门！守门的尽是新兵，查我查得那叫一个，咱们皇上甚么时候招的这批人？”

正在瞌睡的沈暮山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来十分不耐地看人一，：“你是幸亏，我不得没见着你，落着雨的晚上睡不了好觉。”又转过来对段寻：“这厮一回来就嚷着要去寻你，是拽着我去营中转了一圈，结果军中的人说你回府宿，他又不停蹄杀到王府去……”

见他言语之间全然一副了然意味，段寻便不言语，瞥他一权当是接话了。反正这人话唠得，放他一个人也能唱好大一戏。果然没等一会，那厢的人跟着喝了一茶，将事情原原本本待了一番。与段寻只回南都不同，林辉此番回城，是带着麾下的锐支一块走的。军自泾秘密后撤，驻扎在浏弼城外的营阵中，林辉又独自向南回到泗。

“不打。”段寻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