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明一个大男人,当时看了也忍不住红了眶。
程寻面凝重,
“怎么?”
李唯明察觉到了,放下纸笔,抬笑笑,“有什么事吗?”
作为心理咨询师,他和当时同期的医生一起到灾区行心理危机
预工作。
他垂下帘,“你之前说过她是你的患者。”
一大早,简繁星就准备门了,临走前还不放心地问他,“不用我陪你去诊所吧?”
今天,又到了程寻接受治疗的日。他看了看已经走到鞋柜旁的人,只是摇
。以前自己一个人也习惯过来了,更何况,有她在,他会更不自在。
“她得的……是什么病?”程寻迟缓地说。
“几年前的临川地震,她的父母在那场灾难里遇害了,一家三只有她一个人幸存。”李唯明话里遗憾,“那里似乎是她母亲的故乡,一家人只是暂住,没料到会遭遇意外。”
废墟之上,永远有找寻亲人的人,幸运的等来了沉默的尸.,而更多的人连遗
也挖掘不到。
他很少关心别人的事,突然这么一问,李唯明多少有些好奇。他站起,绕开桌椅,一边朝他靠近一边
,“你想问什么?”
收敛心神,他摇了摇,将
杯放下,收拾餐盘,换了
衣裳,接着关门上锁——他也该
发了。
简繁星安心地,冲着他挥手告别,“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程寻从没有亲自面过,以前也是程觉请来的律师帮忙代理,现在有简繁星在,自然是她这位经纪人分内的事。
痛失亲人的人,像简繁星这样的例不在少数。
李唯明第一次见到简繁星的时候,她很沉默,没有过激的行为和情绪,仿佛早已麻木。灾区的心理医生平参差,她先前接受了“暴
疗法”,有人不加评估地对她
行心理创伤的脱
治疗。
“一开始她不肯说话,静静地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无论谁说什么仿佛都听不去,我记不清那是震后第几天了,有个小女孩突然闯
了治疗区,哭着找妈妈,也是那时候她一下
失控,抱着人就开始痛哭……”
李唯明坐到他面前,“创伤后的应激障碍,遭受沉重打击之后的一心理障碍,严格意义上来说,和你的病因类似。”
她那时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简陋的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她用因为备受神折磨而变得
沉的
神看他,一双眸
毫无生气地嵌在微微凹陷的
眶,呆滞而木楞,隐约藏着一丝恨意。
他很清楚,这是她防御的伪装,其实心底里只有害怕。
李唯明至今记得自己初到临川县时目睹的惨状。几乎没有一栋房完好无损,整个县城都被霾笼罩,沉重的空气里除了灰尘,还有连绵的悲痛的哭嚎。
心理治疗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短短的一个小时就能让他疲力尽。他熬过了,又开始失神地望着那边的座位上正在整理病情记录的人。
,程寻在简繁星的促下终于舍得过目,接下的工作就只等签约了。
他的眸光闪了一下。
程寻动了动嘴,似乎有些犹疑,顿了会儿,最终艰涩地开
,“简繁星……”
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程寻恍惚觉得,那天看到的她脆弱而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只是暂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