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来，一束光斜斜地打在了凤起上，他端坐在琴桌前，穿着气质儒雅的中山装，抬起手，朝吴桐的方向看了一，然后将手指一拨，飘逸的泛音像波浮动，一下四散开来，填满了整个剧院。导演和策划都安静了下来，一手夹在腋下，一手托着下，安静地听曲。

吴桐只觉得无比骄傲，凤起的琴当然是弹得最好的。凤起起，朝吴桐的方向看了一，这才端着自己的琴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背着自己琴过来了，坐到了吴桐边，小声地说：“我弹得怎么样？”

吴桐低看着他，不置可否。

吴桐看过节目单，凤起的节目排得比较靠后，是倒数第三个，后面还有两个民乐团的合奏曲目，所以就独奏曲目来说，他是压轴戏了。大概因为盛轶铭的名气大，让他来挑大梁的，没想到他来不了，只能让凤起这个无名小卒上。

这时有人来通知准备彩排了，因为今天晚上剧院还有一场正式演，他们要早为其他剧团腾空间。凤起起，将演服换上了，对吴桐说：“你先去前面找个位坐吧，我去后台准备。”

台上的表演者都专心表演着，然而也还是免不了一小纰漏，毕竟是彩排，是要查漏补缺的。吴桐就听着站在他前面的两个人一边看一边指挥着，他们时不时还凑到一块儿去小声议论着，看起来是这场音乐会的导演。

终于到凤起的节目了，主持人来报幕，台上光线暗下去，吴桐目力好，看见有人搬着桌凳上来，凤起自己捧着琴上来了。台前站着的一个人说：“鲁导，这个节目原本是盛教授的，他生病来不了，让他的搭档上场。这个搭档不是他的学生，我们都不认识，是盛教授推荐来的，我们先看看效果，如果过不了关，就换人吧。”

凤起的演奏无懈可击，比刚才在休息室里弹的效果还要好，他从容不迫地弹奏完了整首曲。吴桐抬手拍了几下手掌，已经表演完正在前台看彩排的演员们也跟着鼓掌，连导演都鼓起掌来，对他的同事说：“我看不用换了，盛教授推荐过来的人，必定是信得过的。”

活得自由自在，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有一个奢求，我能跟你一起去。”

吴桐去了观众席，发现看彩排的人很少，主要是演者带来的亲人朋友，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前台看效果。吴桐找了个前排中间的座位坐下来，静待彩排。这次是民乐会，来参演的都是中国传统乐，如笛、箫、埙、笙、鼓、古筝、古琴、二胡、琵琶、扬琴、唢呐、编钟等等乐，简直是叫人缭、耳朵都不够用。有合奏的，也有独奏的，完全是一场听觉盛宴。

另一个人慨地摇：“我真没想到古琴还能这么好听，好的音乐真能跟灵魂对话。”

吴桐知音乐会的门票和节目单已经卖去了，节目已经固定下来了，所以如果凤起表现不好，肯定要换人。不过他不担心凤起，刚才这一节目听下来，演奏得有技巧的很多，有的情也很丰富，但是像凤起那样能够动人灵魂的音乐他还没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