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学刚才过来，给带了一盒糕。”杨柳说，“就是你以前一对一结对那个同学，叫何生的，他说他也住在这附近，顺便来一趟。我跟他说你就快回来了，他说有事先走，下次再来。”

负担一个人的人生，远比两情相悦地睡在一起难看多了。如果何生需要，他可以和他睡在一起，但他不会让何生他的生活。

楼下装修好了吗？已经往里送床了？焦誓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上楼。焦听到他的脚步声，在楼上喊着：“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梦，还是存在于梦中比较好。否则他就一个梦也没有了。

他没有很多时间去想何生的事，他不会把何生卷他的生活里——他知他的生活意味着什么，虽然大多数时候乏味而且平静，但总有一天，或者是忽然有那么一天，他需要面对一切。

焦誓回家时，看见一楼有人正在往屋里送货，主人在屋里，从焦誓的角度看不见人影。送货的是安装床的师傅——不久之前，焦誓刚在他们那儿买了上下床安装的。

这一切当中不但包括生离死别，还包括了关于金钱的拉锯和窘迫，关于贴和安背后的疲惫——焦誓不相信何生会希望在他们的关系中面对这个。

是何生吗？焦誓心想。

接下来的两个月，何生没有现。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就像过往的几十年一样，他肯定生活在某一个地方，却与焦誓毫无关系。

焦誓他们住的是二楼。楼下是个带院的房，本来空了许久没人住，最近似乎有人在搞装修，听杨柳说，也只是偶尔有些电钻声，动静不大，还能忍受。

他本想问问何生，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他迫自己从关于何生的事情里

时候，何生想的却是：又勉他了。他通过观后镜看见焦誓一脸疲惫地看着车窗外，那双中没有一火光。

小鸟离巢后，不知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父母？父母在繁期过后，不知还会成双成对吗？大概不同的鸟是不一样的吧。

焦誓想，他大概要请一个保姆来照看孩和老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何生想：我恐怕来迟了。

天刚亮时，耳边可以听见纱窗外传来的鸟叫，此起彼伏，无比快。每一天焦誓醒来时都在想，它们真开心啊。他躺在床上，有时想一想这些鸟儿正在什么。也许它们筑好鸟巢，正在等待孵化下一代；也许它们勤快地觅，正在养育下一代。

杨柳把门打开，焦就冲了来。她兴奋地说：“何叔叔刚才给我糕吃。”

“何叔叔？”焦誓有摸不着脑。

焦誓和往常一样，早晨送焦上学，然后就去上班，中午回家一餐饭，下午继续上班，傍晚接焦回家，在场上跑步，或去公园里散散步，到了晚餐时间，他回家晚餐，吃过饭，就和焦玩一会儿，洗个澡，然后就睡觉了。

很快就四月了，六月要考，三已经是最张的状态了。组织考试、披阅试卷，由于不让周末补课，考试都是安排在周末，一到周末要监考，他就有些烦心——杨柳近来视力比之前更加不如，她一人在家带着焦，几乎整天不敢门，连菜都不敢去买。她怕焦过路时，她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