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与宝玉连忙坐直侧耳倾听。

“宝二爷是觉得咱们育婴堂的女人家这么不能吃苦么？当初我说了脂的活计咱们着是绰绰有余的，叫您另有活计的时候也考虑考虑这一条巷的老老小小，怎么我听说您和殿下了香皂的买卖却是不分派我们了呢？”

【太初二十七年六月，购粟米一百石，价两万六千钱。】

宝玉和十六皇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与自己开玩笑地抱怨呢，纷纷松了一气。

“那之后可得把嬷嬷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胡嬷嬷绷着的脸松开了，“不然就不是十车粮能解决的事儿了。”

十六皇翻开账册，一页收，一页支，注角是当年粮价。没有画圈、没有红字，但是就连平日不太懂账目的十六皇都能看其中不对。

……

……

育婴堂是太初十五年，由皇后娘娘牵设立的，如今是太初三十六年，足足有二十一年的时间了。

…

莲儿前来斟茶，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宝二爷放心，嬷嬷是逗您玩呢，您没来的时候，她便总是说您是个心善的呢。”又转对十六皇说：“殿下也是，嬷嬷在这儿总是记挂这您，又怕您忘了吃饭，又担心您贪凉少穿了衣服的。”

……

……

因此态度确实要自然一些。她又见宝玉也随十六一起来了，微笑着同宝玉打了个招呼。

“嬷嬷不必客气，何须如此麻烦。且还不饿呢。”宝玉这是客话，方才一碗银丝面，也就够五分饱的。

【太初二十年四月，购粟米一百石，价两万四千钱。】

……

“好的，现在育婴堂里有了宝二爷分派来脂的活计，此地的项多了，又托殿下的福，送来这一批母羊，年纪最小的那些喝上了羊，总归是比米汤要滋补一些。只一……”说到最后，胡嬷嬷严肃起来。

“这桂，就是院里这一树上打下来的，圆是上回宝二爷差人送来的糯米粉磨的，酒酿是莲儿自己的，并不费什么事儿。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招待你们。幸好殿下您从来就喝不茶叶的好坏，不然方才的茶也下不了嘴。”胡嬷嬷慢悠悠地说，然后去里屋拿一本账册，“这育婴堂从前的账目，我是理来了，可是要不要送给陛下看，就看殿下您的意思了。”

……

翩翩少女应下，正是眉心一胭脂记的莲儿。

……

【太初二十年九月，购粟米一百石，价两万四千钱。】

宝玉连忙解释：“这香皂的活不比脂，复杂得多，搬上搬下，搅拌研磨，又要用上火碱等等，我担心育婴堂这边几乎都是女，毕竟是力气不够的，万一碰着伤着了，就不好啦。”

“莲儿，把小宝抱回去，再去沏一壶茶来。”

因为之前收单一，所以二十多年，每年一本账，到了胡嬷嬷手里，居然就综合成了一本账册。而正是整理之后清楚了账目，胡嬷嬷才会对此持难以置信的态度。

莲儿悄悄吐了吐，快步去了厨下。

十六皇关心问到：“嬷嬷还没说呢，在育婴堂的日过得可还习惯？”

寒暄了，喝茶了，该说正事儿了。

胡嬷嬷老脸一红：“偏偏你嘴巧，去煮一锅酒酿桂圆来，手上忙了才能堵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