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放下了手，只坐在梅逐雨边，与他一起看着外面的雨。

话刚问，她就想到了，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忘了，你这么，比宋郎君了许多，他的衣服你是穿不了吧？”

武祯握了梅逐雨的左手，“放心，雨很快就会停了。”

梅逐雨一气，想控制这只手，不想让武祯太过注意自己这个奇怪的病，然而他依旧和从前许多次一样，对这只手毫无办法。

她心里想着怎么让人哭，角余光中，却忽然发现梅逐雨的左手好像在颤抖。他的手修长，很好看，至少比他的容貌要好看。武祯想也没想，拉住了他的手，“怎么颤的这么厉害，觉得冷？”

武祯提起他那乎乎的衣袍一角，“怎么没换下衣？”

躲在后面偷看的傅娘与宋郎君两人，你撞撞我，我撞撞你，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瞧他们祯那主动握人家小手的模样，嘻嘻嘻~

“幼时记事之前大约也哭过，但记事之后确实只有一次。”

梅逐雨将自己的衣袍从她手中拉了下来，又往旁边坐了坐，怕自己上的气近了她似得，“我是略了些，衣服不合适，不它过一会儿就能，无妨的。”刚才宋郎君找了好几件衣服，他穿着都矮了一大截，着实不像话，只能作罢。

梅逐雨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也回答了，“我记不太清楚，仿佛是有过一次。”

宋郎君拉着夫人走到屋后，很有几分叹，“我那些同僚都觉得祯这婚事不好，我原先也有这觉，但现在瞧他们坐在一起握着手的样，我又觉得的。”

他爹娘死的那一日，也是这样的雨天，他这整只手都浸泡在爹娘的血中，他还记得这只手不由自主握，碎了一颗心脏的时候，那战栗，灼的血和冰凉的雨，让他的颤抖无法停止。这几年，其他人都以为他已经放下，只有这在雨天会下意识到冰凉颤抖的手，告诉他，有些事还没有过去。

武祯自觉自己是个正派人，不来那故意唐突调戏他人的事，可不知怎么的，对着这个蓄的郎君，总是忍不住想去碰他。

梅逐雨不太自在动了动脑袋摇：“没有。”

武祯望着他侧脸，伸一手指将他的脸扭了过来，“里面的衣服有没有透？”

梅逐雨已经尽量将手藏在袖中，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说了真话，“不冷，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每次下这样的大雨，这只手就忍不住会抖。”

武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这只手轻轻颤动，那细微的、克制的动静，让她觉得好像是手里拢着只小鸟似得。脆弱，她心里奇怪的现这两个字。

武祯：看来是有些麻烦。

他还穿着那衣，不过有过了，就是发了些，胡的几缕在脸颊旁边。他的发好像比她的更黑一些，墨浸了似得。

“只有一次？”

傅娘翻了个白，“不的，那些人怎么说呢，祯答

梅逐雨嗯了一声，“雨停了就没事了。”

“郎君很伤心的时候，有没有哭过？”

自己看，忍着笑又喊了一声，才见他如梦初醒的扭过了，但很快又转了回来，不过不看她的脸了，只盯着她脚下的鞋，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