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卫旭现在再怎么好，也没有办法抹掉留在莫凡记忆里的惨痛经历。如果是1990年的话，为“打贪”树典型的“倒徐行动”还有三四年，父亲如今也只是临小小的农业局局长，说话都不怎么用。父亲要脱“倒徐行动”那个漩涡，别的先不提，首先就要远离卫家……当初就是卫家把父亲推了去当枪使，后来又是卫家把父亲当弃放弃！卫旭知不知那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他背后的家族都是莫家必须要远离……

卫旭一愣，小孩是很锐的，莫凡一向黏他，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任谁都拒绝不了。但就在刚才——就从莫凡醒来的那一瞬间开始，那信任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陌生人时才会的防备。

莫凡小时候但凡生病都是林老军医治的。

张习远是了名的顽劣，平时没事就带着他到撒野，可以说后来莫凡的格几乎都是受他们影响。说起来如果不是张习远帮忙，莫凡也搭不上霍家太爷那条线——比起人人都会夸好的卫旭，他们这堆“恶少”的往来反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莫凡睁开，静静地看着缩小了很多的卫旭，那双睛又黑又亮，像只小狗。可是这只小狗好像带着戒备和疏远，一旦谁想靠近，就会飞快钻黑暗里再也不来。

说起来林老军医是他们这片的宝贝啊，早年大江南北几乎都跑过了，经验足，人又慈祥，孩们都很喜他——就是有讨厌他开的药。现在西医刚刚行起来呢，都说学习西方先文化，吞个药就好，里几乎不留苦味。可林老军医不，始终持开方治病。

旭哥哥？莫凡觉得牙酸。不过谁没有过黏糊糊的小时候啊？他在心里给幼稚的自己开脱了两句，咙还是疼，又闭上就不说话了，等着林老军医拿药过来。

话，可咙有些发，咽都发疼。

他记得林老军医有个失散了的女儿，听说早年他在队里不时还

以前卫旭是这么哄自己的吗？这样的卫旭莫凡早就忘得一二净，而且既然重来了一次，莫凡不想再要这份关心——如果不是卫旭曾经把他捧在手心，后来他也不会因为卫旭变得冷的态度而叛逆起来，更不会因为无法为家人复仇洗冤而万念俱灰。

卫旭蹲在床前拉住莫凡的手：“小凡，我是你旭哥哥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如果老天给他的另一次机会，他不敢说要翻盘，但他一定不会让莫家重蹈覆辙。

小莫凡认真思考着未来路，没有像往常一样依赖地钻卫旭怀里，而是直接躺回去，闭，装睡。

卫旭以为他不想吃药，安说：“别睡，药很快好了，我给你偷偷拿冰糖就不苦的，乖。”

刚刚卫旭提到了张习远，莫凡就有印象了，大概是1990年年底张习远他们从首都来这边小住。

莫凡抿抿，抬起脑袋看着一脸关切的卫旭。

果然还是自己的！每次自己一冒就是这症状，严重时都直接不愿说话了，只会啊啊呜呜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