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

萧青晗。

萧青晗独自坐在房中，温一壶酒。伸手覆上去酒壶，烘烘的觉贴在掌心里，顺着肤渗血里。吐一气，又缓慢地来清冷的空气，也压不住越来越剧烈的心。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就不能，来看我一。

血冲撞得耳中嗡然作响，任那声音如何在脑海中吼叫促，萧青晗一动不动，只把呼拉得悠长。

该走了，心中有个声音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再不去，说不定会来不及。

回在桌边坐下，觉得下上有些，手摸上去，漉漉的一大片。仰起伸手覆了半张脸，手心里满是泪的温凉。

雪慢慢积累起来，底下结成冰，又铺上新雪。将离发过几次烧，萧青晗尝到了提心吊胆的滋味，惶惶不安了数日。但最终将离是熬过来了。

手巧的丫鬟剪了贴纸，早贴上了窗，红红火火的一个“”字。烛火的光从窗里透来，映了满院的红。

萧青晗低看着怀里的人，又吻他凉的睫。

“还没告诉我，好不好看……醒一醒，看看我。”

远远地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爆竹声。萧青晗蓦然惊醒，攥着酒杯起，大地息。去罢，去罢。去看一看，他终于摆脱自己，求得的如愿以偿。

萧青晗吻他发上凝珠的雪：“好看么。”

白日里冰雪消了大半，了夜，地上的雪便又结了一层薄冰，映着屋檐下挂的灯笼，熠熠闪烁。

将离醒来，撑着床榻起，一便看见窗上大红的“”字。他慢慢地下了床榻，走到窗前。

推开窗，冷的风扑过来，带着远烟火的气息。院中蒙了薄薄的一层红，映得夜空都是同样的颜。耳中可闻见零星的爆竹声。

“的真丑，”他低看着勺，轻声。

，勺里是那一个不成形状的饺。

关上窗，有些想笑，动了动嘴角，却笑不来。知自己终是撑到了，一度渴求的结果，也要来了。浑的血悄无声息地着，呼也平平静静，像酝酿一场谋。

雪又大又轻，悠悠地落满了两人的发。将离神恍惚，好一会儿才落了准，盯着萧青晗的发，伸手，边浅浅地笑：“……白发。”

突然有了神，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疼痛也消失得净净。手腕上的伤疤已经泛了浅粉，手指抚过去，麻木无，像从没有过刻骨难忘的疼。仍是冰凉，却从未如此熨帖舒服过。

没有声音。竟是又昏睡了过去。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像从前执刀赴一场生死未卜那样，满心满的没有着落。只此时，死便是终结，每一刻都是行在悬崖上的摇摇坠。没有回路。死罢，

手指描着那红的一笔一划，念了一遍：“节了。”

腊八那日，又下了雪。将离罕见地些兴的情绪，执意要去院中看雪。萧青晗再三不允，终是不忍视而不见那带着希冀的神，抱着他去了院中。

不用怀疑的直觉，与他理那些案件时，一模一样。反复地握着酒杯，凉了，便倾掉，再添的。只在原地不动，看着旁搁着的长刀，慢慢地把一壶温的酒晾得冷透。

酒咕嘟咕嘟地翻涌着，把整个房间熏得满是微辛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