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从袋里掏一张纸，摊开了递给他，“，你的考报名表，上面的照片被压缩了，脸都短了一半，我那个也是，看起来超级丑。”

李柏却说：“怎么用不上，你病假还想请到那个时候？想得。”

黄坤的泪一滴滴掉下来，说：“班长，我知我这个人笨，什么都不好，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我以为摆摆阔，用好吃好玩的就可以收买别人，但其实他们还是看不起我。有一次我作弊被抓到，老师问传答案给我的人是谁，我死活不松，以为这样他就会念我的好，把我当朋友了，可他后来不但没一句谢，还躲我躲得远远的。我知大家都不喜我……班长，只有你一个人真心拿我当朋友，我知的。”黄坤因为哽咽而不得不停了下来，缓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其

他妈妈也对李柏：“又来啦。”

黄坤低着，双手抓被，“班长，我去不了了，我现在下床都快没力气了，医生总是叫我保持乐观，可是我要怎么保持乐观啊？每次刷牙都要好多血，天天晚上噩梦，开始化疗以后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东西吃了又吐，我都不知我还可以活多久。”

黄坤没说话，低把报名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折好放在了枕边。李柏不习惯他现在常常陷沉默的样，更不喜他总是虚弱安静的笑容，这家伙分明就该回那个快乐的傻瓜，每天，炫富，大声说话，大声地笑。

李柏在病床边坐下，笑说：“你这个病房也太豪华了，搞得我每次来都觉像了级酒店一样。”

李柏摆笑脸来，用轻松的语气：“我在网上查过了，这个病其实没那么可怕的，彻底治好也不是没可能，控制得好的话能活好多年，就和正常人差不多。”见黄坤仍不说话，他又，“没几天就三会考了，就算你平时再吊儿郎当，会考总要去考一下吧，不然连中毕业证都拿不到，以前那么多作业岂不是白抄了。”

李柏走病房，情十足地朝他打招呼：“哟，神不错嘛。”

黄坤接过来一看，微微笑了下，“真的好丑。”

黄坤也笑了笑，“我都住腻了。”

李柏这回来医院看他时，他连脸上都开始现瘀斑了。这时候他正靠在床玩手机，手背还着针，药正一滴一滴他的血里。他妈妈在坐在一旁看电视，自从黄坤院以来，她一直在医院里陪他。

李柏又说：“据说以后考准考证上也是这个照片，气死我了，早知当时应该缠着老师重新拍一张的。考试的时候要是看到准考证上这张丑脸，简直要影响发挥。”

黄坤看到他很兴，放下了手机，“班长。”

有来。

他握住了黄坤的手，“别说这丧气话。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一下课就来找我，我烦你烦得要死，但是现在你一不在，整天都没人跟我说话了。我就剩你一个朋友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那我怎么办？”

黄坤的妈妈在旁边不住地掉泪，李柏听得心里揪疼，却不知该如何安他，在本无法会到他万分之一痛苦的情形下，说的任何安之词都是浅薄而无力的。

黄坤轻声：“考准考证啊，我应该用不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