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朗月的神也凝重起来，就像平日里烜赫的跃动的火渐渐熄灭，结成一团诡谲幽的余烬。

“这是镜盲的手段。他附在什么人上，离开之后一定会摆成他所谓漂亮的形状。我与他相知良久，明明最熟悉他的为人，却自以为是，以为必定不是他。但就是他，偏偏就是他。”

“与你有什么关系？”奚雪风问。

“奚雪风，回去吧，回去，抱我一场。”

丁朗月一把抓过奚雪风的手臂：“走，去看看他！”奚雪风一，两人遁风，直冲云霄而去。

丁朗月摇摇：“他从来就是最标准的回老鬼，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作恶。但我……我总是忘记这一，不停麻痹自己，只记得他的和好。”

那尸浸在荷缸中，苍白，黯淡，有些轻微的浮。黛墨的叶被人缠绕在死亡胴的四肢之上，并且勒里，把修长的手臂和双从视觉上分成一截一截，真像是污泥中新挖来的白藕。

丁朗月一个恍惚，目光虚虚地笼过奚雪风的衣袍，只觉得那红分明就是凝结的血痂，爬在白茫茫一片月光照着的雪地里，分

“一个新的杀人犯。”奚雪风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像是被利刀割过咙，每一个字都簌簌地渗新血；县丞尸的形貌映在他的里，被长长的睫半笼着，让人把他的一双睛看成一对幽的、近乎涸的古井。

丁朗月的咙里立刻接了一个“呵”字，他想要笑，却笑不来。为什么要这样？镜盲想要什么，便什么，一念是杀，一念是生，自己与之相数千年，何尝捉摸透了？那人与自己跨年相识，引为知己，是生；那人毫不留情的离去，是杀；那人与自己同同数载，风雪月无所不谈；那人忽然暴起，用尽修为一剑刺心；那人杀别人，那人也伤他自己。当真是随心所，当真是无恶不作！

在凡间的人，但是……有些奇怪。”

“人阵、令牌……这两件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是他发现的。然而他只是一个凡人，不知我的修士份。”

“什么？”

“人阵、令牌，这是他的提示吗？他为什么要这样？”

到达县衙的时候，却见人攒动，许多百姓都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两人费了不少功夫才挤了去。却看到县衙的捕脸铁青，边上许多衙差正在赶人。老仵作蹲在地上，睛眨也不眨，盯着一座大缸。

第十三章

“是我想错了，是我害了他。”丁朗月说。

奚雪风眯起睛，角极细的皱纹此时却几乎要钻透帘，瞳孔。没有涂脂抹粉的双像涸的河床一样苍老，但那如漫天霜刀，如茫茫天理，视丁朗月：“不要逃避。”

“镜盲？”奚雪风眉间的皱纹更了一层：“声名远播的回老鬼，与之前那个不可同日而语。”

缸里面正是一缸残荷，残荷叶下沉，却浮半张惨白的脸——正是那个县丞！

县丞死在了县衙的荷缸里，面十分安详，甚至还红如生。发披散开来，柔顺细腻的黑发铺满了面，将一缸映成黑。墨发、荷之间，可以看到那县丞浸在里的尸，却是浑赤，双手抱，两折叠，看起来毫无痛苦之。如果不是已经死了，竟然还说得上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