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雪风自东南至西北狂奔数千里。他找到丁朗月的时候，那人披着一件簇新的雪缎长袍，大敞着、袖挽到小臂上，正执着另一只柔若无骨的白手往自己嘴里倒酒。玉杯里的酒浆缓缓，淌到他略带些嫣红的上，也粘到那只白手的手指上。丁朗月仿佛是不舍得那些上好的酒，微微探，细细去吻那手。

“我的血，是不是很好看？又是红，又是，很快又会冷下去。”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奚雪风朝天怒吼，却没有人回答他。

终于，等到黎明时刻、天光破晓，黯淡的斑痕爬上了那人曾经鲜红的面颊，一乌发变成灰白、缓缓脱落。

奚雪风目瞪呆。那群被染红了的蝶很快离开尸，白骨更快地化为飞尘、更无踪迹。

第十五章（上）

奚雪风的里一时只有那、那、那白手，只恨那手不是自己的，想一刀砍去才好。

单调的动作一直持续到夜半，最的夜下面，连都快模糊了。但奚雪风终究还是摸到了什么。

但却见那一枯尸上，忽然聚满了许多许多的透明的蝶。奚雪风不知那些蝶从何而来，只看着它们颤颤地挥舞着双翅，停留在苍老的尸上面。随后，它们不知是在什么，翅脉里鲜红一片，竟然是浸满了血一样！

先是一浅浅的褶皱，隐藏在温的手之中很难摸到；但很快，就是一片、一大片，皱纹爬满了丁朗月的整个，着手的肌肤塌陷下去，不再有饱胀弹的觉；再然后，是几乎可见的枯萎。

奚雪风坐在那人上，良久不敢动。最终他终于伸手去，试图抚摸一下那人的眉心，却看到那人费尽力气笑了一下——那个笑凝在嘴角的肌上面，很快，连那一片肌也僵化死去，目的，只剩一包着白骨的枯尸。

皱纹，大概是皱纹。那人致又鲜活的终于被折腾得逐渐松，随后，是皱纹。

丁朗月还在不停的愈合。修士的到底不同于凡人，就算没有刻意修复，也会不断延长自苟延残的时限。新生的在抚下更加麻，带来无上的快；随即又是更新的伤，鲜血淋漓，混合着更多的剧痛和刺激。

奚雪风疯了一样的奔过去，试图抓住它们。最终真被他抓住一只，其他则毫不留情消失。那一只红蝶被他攥在手心，折断了双翅。奚雪风控制不住自己，吻了上去。蝶在到他的的瞬间消失殆尽。

还不是一样么……奚雪风起离开，上之前聚的灵气像开闸了的洪一样倒去，他又变成了一片摇摇坠的孤影。

奚雪风不回答，持又持，继续他的谋杀大业。夕早就沉下去，梧州的夜晚云霾四起，不见明月，更没有一颗星。他们谁也看不清谁，只知不停继续这一场约好的、你情我愿的死亡表演。夜迷蒙，飞鸟鱼虫都隐匿了踪迹，不敢靠近这个被攫夺了灵气的老楼天台。奚雪风只是用手摸，知下那人被自己的了许多次的，黏腻又冰凉，粘在他了又冷、了又的创伤上。

在血，那人上和颈间被咬破的地方更在血，鲜红的艳阻拦不住地铺衍开来，在奚雪风的整个神识海中来回冲撞，一层一层，染成洗不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