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雪风刚一走，明光就来了。他的脸是可怕的惨白而僵，像了灵气的灵石一样灰败，更像泡过了数开的茶叶一样无味。他只是略略瞟了奚雪风一，就回过去死死盯着镜盲怀里的那个丁朗月，没有分半分余光留给那个老鬼。他的睛看不到桌上的琥珀酒，鼻闻不到邃缠绵的幽谷奇香，耳朵听不到老鬼缓缓哼唱的玄妙咒语，全心全意，只盯着那个人看。

第十五章（下）

还是垂下了光，像是失却了什么珍宝：“为什么呢？你还是自己猜吧。”

直到奚雪风离开镜盲，那老鬼还抱着那不知何而来的假丁朗月自言自语，而自己则一无所获。事情到现在已经完全了，奚雪风一向以变幻莫测的脾而闻名天下，如今看到了这盘棋，才觉得围绕丁朗月这人上的诡异之事，比自己所能想象的更要复杂许多。

先前他为那个人发了疯，连那些不堪的真实都掏了来。如今是时候清醒过来，恢复那个致、优雅的奚阁主了。

不仅是本人，还刚刚经历过一场摧断骨的好。好的对象自然不是他明光，但到底是不是镜盲，明光发现自己本想不清楚。奚雪风刚刚才找来，那在此之前……照那老鬼刚才的说法，竟然也不是他。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一旦奚雪风判断此事超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并且对自没有好，他就快刀斩麻，脆利落不再掺和。三个情人已经死了，缠着自己的那个丁朗月也已经“死”了，不背后的局有多复杂，他都决定放手不。他已经尽过力，既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他就不准备再向这个无底投更多力。

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而恨。

明光竟不知恨谁是好。

奚雪风打开一只朱红的描金螺钿方漆盒，数十支巧的油膏陈列其中。他随手选了一支梅的，缓缓旋开，捻一在指尖，打着旋儿细细抹在角，一层一层地、慢慢遮去可怖的皱纹。

都怪自己一时冲动……那时候为什么莫名其妙就那么想要、那样鲁莽地就用那方式“死”了那个丁朗月？那时候的那个人是真的吗？作为真仙的他一定没有死，但现在的他到底在何呢？

他有什么资格恨？这一场慕，还从来没有开始过，就已经结束了。而他所想要慕的那个人，一转就招惹了两个人，然后在第三个人怀里毫不设防地纠缠，让那人在自己的腰上肆无忌惮地连。荒、放，他用一个又一个词语唾骂那个男人。

修士里行径荒诞的不止一个两个。他知有阶修士隐姓埋名，低价在风晚阁挂牌售自己的，刻意追求恶俗又丑陋的邀约。他还知有人刻意打扮成为柔若无力的清秀少年，在荒街漏巷间行走，期待被肮脏低贱的氓侮辱。他更知有更多更多的修士，着清雅贵的漂亮面，肆意地用占有各各样的人，还妄图留下好的名声。对于这

那个人就那样窝在老鬼的怀抱里，衣袍半掩着白得刺目的肌肤，双间叫人发狂的袅袅腥味，齿间吞吐着钻心底的细细息。或许是他的修为比奚雪风更，或许是奚雪风不敢、不愿去想，此刻的明光比奚雪风却更加明白，镜盲抱着的这个，并不是别人，正是丁朗月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