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一一个小明，语无次的，似乎是有神志不清，还疯疯癫癫的。我忍不住蹙了眉，试探地问:“楼夫人，您是楼夫人吗？”

“就是小旻呀，他这么，有瘦。”她有些急切地伸长了手，一阵瞎比划，“是个害羞的小男孩儿……”

“小明？什么小明？”我听得一雾。

“我家小旻，你看到他了吗？”像是略有些病弱，她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却是连站也站不稳。尽如此，她还是近乎倔地细声念叨:“小旻也不在，堪儿也不在，我一个人可要怎么办呀……”

她幽幽泣了几声，又拉过我的手苦:“还是堪儿待我好，你从不嫌弃我是外域人……”

我被她虚虚抱着，只觉得是贴上了一只没没的骷髅，不由得疙瘩冒了一，直悻悻:“什么他们，谁不理你了？”

她若有所思地指了指我的脑袋，认真:“我知了，你定是少了样东西，才会这样糊涂。”

“我们回去罢，我给你重新上。”她枯瘦的面

她听罢瞪了瞪那双褐眸，答非所问地冲我唤:“堪儿，是不是堪儿？”

我角了，心说你还惦记着那“堪儿”好呢，结果连人家的样都没能记下来。心下有些不耐，便打断了她的絮叨:“得啦，知堪儿好，那么堪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外域人，卷发褐眸，以及这声声的几句“老爷”。

“堪儿啊，你是不是糊涂啦？”她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得我直慌神，末了又发现什么似的惊:“哎呀，堪儿！”

好吧，看来不止是有神志不清，而是真的失了志。

她听罢哭得更厉害了，连带着声音都尖了起来:“就是他们啊！这宅里的所有人，都说我是外域来的怪。分明是老爷将我带回来的，最后却连他也嫌弃我，甚至见也不肯见我。也是怪我太低，还这样弱，府里上下谁都敢瞧不起我……”

话音未落，只听得“哇”一声细响，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瘦削的脸上了下来，似乎要把颊边两微凹给填平成湖。我还没来得及一儿反应，就被她骨架似的双手抓着拥了怀里，一脑地叨叨起来:“堪儿，我的堪儿，老爷不理我，他们也都不理我，唯独你一人待我好。现在小旻不在了，我还以为你也不在了……你可不能走啊。”

盯着她与我们中原人明显不大相同的面容，我拧了拧眉，猛地想起那日神仙在街上所描述的西域人，心里顿时有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哭笑不得:“那小旻又是谁？”

“怎……怎么了？”破绽了？

☆、嬷嬷

她怔了怔，随即像是认定了我便是“堪儿”似的，带着哭腔:“前些日小旻不见了，我去和他们说，他们都不理我，就只有你……只有你跑去找了，找了老半天都没回来……”

我挑了挑眉——想来面前这形容枯槁的病弱女，十有八九就是楼颐了。

尚还有神，于茫茫黑夜中散发着清亮如溪的微光。

“什么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却什么也没摸来。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思忖半晌，只好顺着她的意应:“是，我是堪儿，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