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地上整齐堆放的金银珠宝和瓶瓶罐罐，约莫都是才匆忙从仓库里挪来的，上面还蒙了一层可见的细灰。

我拧着眉思忖半晌，而后试探地问:“你说的‘传染病’该是土不服吧，从西域到中原来，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也不可能会传染。”

“活了，这会将军大人的表妹要远嫁到北方去……”廖嬷嬷指了指摊满一地的木箱和角落里尚未清理的各类什，“消息来得突然，我们也是昨夜里才从书信中得知——这彩礼是一也没准备。”

“什么是土不服？”阿陶问。

廖嬷嬷见我望着一地价值不菲的件神，忙伸手来掐我的脸:“看什么看，想摸东西回去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记在账上的，少了一样就要你的命！”

将军的表妹远嫁到北方，其意义不言而喻。看来这孟郁景果真是如众人所说的一样，正野心地将自势力不断向周边延伸，像是一静卧在黑暗中养蓄锐的野兽，妄图在最后得到只手遮天的力量。

“传染病？”我疑惑，“什么传染病，你们都这么避嫌？”

阿陶听罢回过神来，俩黑漆漆的珠绕着我转了一圈方才:“你哪儿来的，这都不知怎么？”

“你不知还伺候着她，你是不是傻？”阿陶瞠目结，“大伙儿都知她是从西域来的，一府就又吐又拉，还长一红斑，怪恶心的。”

然后便转过了，扭着她那矮的朝另一院走去，唯留我和小丫鬟阿陶在原地喝西北风。

廖嬷嬷睁圆睛瞪了我一会儿，转而吩咐一旁弯腰拭瓶的小丫鬟:“阿陶，你告诉她该怎么，我得去清别的东西了。”言罢昂起，白鹅似的傲然扫了我们二人一，叮嘱:“可别让我发现你俩偷懒，不然死你们！”

☆、没脸

“就是一……是病又不是病的症状

我凝神想了想，便照着昨夜的谎话顺推舟:“我是楼夫人那里的堪儿。”

我看着地面上七八糟的东西，诧异:“这么多东西，该怎么整理？”

我呆了半会儿，随即也以同样中气十足的声音朝她应:“哎!是，是堪儿！”

我被她掐得魂都要飞了，连连嚷:“不敢摸不敢摸，给我十个胆都不敢！”

的思绪打断:“那个堪儿！是叫堪儿吧，你过来，发什么愣！”

“哎哟！”阿陶一听到楼颐的名号，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就那个有传染病的疯？”

阿陶是个面容稚的小姑娘，长得又瘦又，倒也还算清秀，就是那张营养不良的脸略有些蜡黄，一看便知是没有吃饱穿。她瞅着廖嬷嬷走远了，方才那副一声不吭的模样便霎时间散了架，直朝着那老婆离去的方向狠狠咒骂:“老不死的臭婆娘，准是一个人跑去打瞌睡了，把重活儿都丢给我们！”

“唔，恶心是恶心，也终究是将军的女人，你们这么说她真的好么？”我不解。

“你是真的傻吧？”阿陶苦着脸将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冷幽幽地说，“老爷信她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天天瞧着她吐啊拉的，谁看得下去——？自然是没亲多久就扔边上了，如今她的份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