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妹觉着怎么样好，那就怎么样去探。”段止箫勾温言。

“呃，殿下是如何知的？”我怔然问。

可是这坐在面前笑容可掬的俊雅男毕竟是当朝在上的太爷，若是换了旁人，我顾皓芊早就一拳冲上去把那张笑脸砸碎了，直到把他修理到会说人话为止。

狭长的眸再度一眯，段止箫温雅如风的笑容中幽幽染上了一抹傍晚的暗红:“不过啊……”

我瞅着他那一闪烁如霞的目光，不由心中苦: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其夫人独过一段时间，而且还相得不错，是么？”

不过……？

“看来顾师妹本就心似明镜，全然无需我的提。”段止箫面上的笑容更了一层，远远看去，倒不若起先那般温柔无害。而在他后始终缄默不语的沐樾言听到这里，亦是忍不住微抬了眸，朝我投来了错综复杂的目光。

“聪明。”段止箫抚掌夸赞。

尾音微扬，他声线中的柔和与恳切依然不改:“顾师妹，你可还记得你初到谨耀城的时候，我们所谈论的那些话题？”

“真的？”我面喜，“那位谭夫人的确是个温柔贤淑的佳人，若能与之一同谈天说笑，也着实是一桩事。”

“那便说些玩笑话也无碍。”段止箫慢悠悠。

我抿思忖半晌方才疑惑:“殿下是想说……谨耀侯与浮缘孟家之间的微妙关系？”

“自然是可以的，顾师妹你整日在藏书阁和那无人的小竹屋来回晃悠，也很是寂寞不是？”段止箫，“恰好如今有人愿意同你说话聊天，倒也不会再心生无趣。”

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我呆呆地望着他的面颊，结结地说:“怎，怎么个探法？”

我在心里倒了一凉气。

“嗯？”我有些受若惊地睁大了睛，“这样可以么？”

“今日早晨，谭府托人来送了一信，说是那位谭夫人极其喜昨天伴着她一同步大堂的小姑娘。”段止箫眉一弯，，“还说了，过几日若是这小姑娘有时间的话，还想再同她相聚一回。”

“哎，此言差矣。”段止箫笑叹，“师妹的心思绵柔有度，细致微，也算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智慧。如今我边属下多为男，若是让他们去打探谭夫人的消息，还多少有些许不便，倒不如借了这次机会，由师妹前去探探风。”

“看来顾师妹也是乐在其中啊。”段止箫微微颔首，“那不如，隔日我派人送你过去同她一见？”

我怯怯地了，默然迎上了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目光。

尴尬地笑了笑，我面如常地说:“恕我太过愚笨，除了会和夫人说些无关要的玩笑话，其他的当真是一儿也不会。”

嘶……

我没再敢仔细盯着他一直瞧，遂匆匆将脑袋低下，轻声细语地说:“不过随说说罢了，不敢妄议此等要事。”

我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沉沉坠了下来——他们段家的这窝老狐狸会忽然间对人这么好，肯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打算，如今想来，怕是全世界也就我这么一人会傻乎乎地相信段止箫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意吧。

偏了偏，我接着试探地说:“还有那更重要的，就是谨耀侯迎娶秦泠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