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段止箫像是早已晓一切，不过眸略微一转，便是看似不经意地随说:“顾师妹是不是想问，我贸然给谭夫人送上这些礼盒，是否有什么别的特殊目的？”

怀胎十月间的女本已是颇为辛苦，再加之前些日在那阑饮山上又骤然受到惊吓，想必这秦泠近段时间以来所过的日，并不如旁人所想象的那样好。

“殿下所托，皓芊定然是会尽力而为，只是……”顿了顿，我俯首恭敬一揖，语气中已是倏然染上一层恳切的意味，“只是那谭家夫人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况且她现下还有在，还请殿下能够酌情对待，勿要再采取极端的方式，对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怎么，顾师妹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段止箫微笑着问。

“我……”兀自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我木然望着他那宛若寒潭般的邃瞳孔，一时语，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思绪才好。

我见她角眉梢间颇有

我匆匆扫了一沐樾言手中的一摞方盒，木讷问:“那殿下的意思是，想先从谭夫人上着力，通过此委婉的方式博得她的信任，然后连带着谨耀侯也一并掌控么？”

淡淡地呼了一气，段止箫探手轻扶于廊边缘，不不慢地温声说:“谭今崭其人刚愎自用，心气傲，遇事也是顽固不化，扞格不通。在他心中，永远有那么一自己的独立想法，而事到如今，唯一能够将他撼动的，也只有秦泠一人。”

那段止箫听罢倒也不再执着于争辩些什么，只是微不可察地低叹了一气，便偏转了那双复杂幽的眸，遥望向了天地之间肆意飘飞的鹅大雪，沉默不言。

他心中通透清明，毫无迷茫，遂全然无需旁人妄加指。

悠了一会儿，心中又不由得隐隐约约地生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来。

此话义昭彰，想来那段止箫在心中亦是听得真切明了，遂默然沉寂片刻之后，他反是轻笑声，挑眉说:“顾师妹权当我是人老虎么……那谭夫人好歹也是王侯之妻，岂是能容得我肆意妄为的呢？”

不偏不倚，一语破的。

彼时，那宽阔的长廊之外尚有几缕稀薄的光，她便兀自在靠近门槛的边缘上端放了一只木椅，眯着睛半梦半醒地在旁打着盹儿。

是以，五日之后，骤雪稍停，万覆霜，连那地面上浅不一的细密沟壑中都无意染上一层灰白。

就这么无言思虑半晌，终究是忍不住开唤他:“殿下……”

我心怀忐忑地带上了那摞致华的方形礼盒，应段止箫的嘱托前往单独谭府探望秦泠。再见她时，其面上的柔婉光泽已不如前些时日那般灵动彩，而细腻如玉的洁净肌肤之上，亦是隐隐泛了一丝病态的苍白。

“不愧是我的好师妹，竟是如此聪明伶俐。”段止箫莞尔，“你既已是心中明白，那也无需我再过多解释了，不是么？”

此话一，连带着他侧缄默不语的沐樾言亦是朝我投来了凉薄似冰的凌厉目光，愣是骇得我动作一僵，旋即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一些，连声对他说:“皓芊只是……有些担心谭夫人罢了，并非有意伤及太殿下……还请殿下勿要因此介怀。”

我眸微垂，不敢再与他相互对视，便仅仅是低下了脑袋，闷声不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