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薛临站起来，固执而又骄横地对上了陆羡河的目光。

“你若说不是！”眉目一横，薛临恳切果决地凝向他:“我薛临愿意将手下‘断碧林’一众悉数归于段琬夜的势力，了却一切，释然与你离开纷争，到没有战火硝烟的地方去安度晚年。”

“来，把门掩上。”

陆羡河倒也并不嫌弃，一边给我倒了杯茶，一边若无其事地瞅着我那张毯:“以往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害得一病吧？”

那餐晚饭，开始得很随意，却结束得很仓促。饭后唤了楼下伙计前来收拾打扫一阵，便是各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谁也没再探来。

“不，我就想问你，这次来永钟城，你是不是有意助段止箫一臂之力？”

彼时我屋中竹床正凉，为了不在夜里冻坏那双膝盖，便特意找老板娘多要了一床毯一路抱着上楼，方路过走廊之时，恰见得陆羡河门里透的几缕微渺灯光，便忍不住在他屋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我怔然看了他一，不知怎的，眶突然一，忙揪了怀里的毯，哽咽说:“师父，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上要走了一样……”

“你看你，还没到十九岁就成了这副模样，等以后老了可还不把你折磨疯！”陆羡河恨铁不成钢地叹，“你这，得要赶调养好了。每日必须好好吃饭，时歇息，知吗？”

“所以？老薛是想脆撒手不了？”陆羡河扬声问。

心里一片复杂。我垂了眸，试探地对他说:“师父其实很想和薛先生一起走，对不对？”

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唯独他一人半眯了眸笑弯了角，好似置事外，不在其中。

此话一，我心中登时大震，半晌僵着手中两支筷，都不知该往何放，而一边的书珏和沐樾言亦是听得满脸诧异，差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独独那镇定自若的陆羡河依旧是平静得毫无波澜，昂着脑袋即是一脸倨傲地漠视着薛临:“我若非要说是呢？”

“是啊……疼得厉害。”我拧眉。

顿了一顿，陆羡河望着我，也不像往常那般开就来训斥，只是兀自抿了一茶，没说话。

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挽留。那神居临下，分明是那样的冷漠顽，却又在同时，炽烈散发着让人心生怆然的力量。

偏偏他老人家一双耳朵灵得很，稍稍听到了门外一风草动，即是扬起了尾音低低朝我唤:“在外傻站着什么啊，不是说了不能冷风吗？”

我有不好意思，便只是杵在门里微微探了一颗脑袋:“师父……”

“哦。”应声跨过了门槛，我心怀忐忑地屋拉了张椅坐下，手里还哆哆嗦嗦地抱了床毯，想必样定然是十分稽。

☆、所求

“你若非要说是，来日在那横尸遍野的战场之上，刀剑无情，便休要怪我薛临心狠手辣，不念旧恩！”

可是到最后，陆羡河都不曾予以薛临一个准确的回答。他只是一直在笑，笑得清朗而低柔，坦而无忧，就仿佛所有的沉庞心事都仅仅是窗外斜飞的雨丝一般，轻盈得没有声息。

负得久了，会渐渐地力不从心。”

“是与不是之间，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