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樾言安静无声地站在我对面半尺之外，一手提了药箱，一手抓了竹筐，应声回答我:“在听。”

“说你坏话呢。”我嬉笑脸，“他嫌你这人玩世不恭，到拈惹草，觉得咱俩不合适，迟早要生事端。”

☆、夫人

“无妨，师父这儿给你留个后门儿，哪天他要始终弃了，你多大再嫁给别人，都不迟的。”陆羡河信誓旦旦。

陆羡河不答，只是回凝视着我的面庞，底坠了几分黯淡的夜光。

算了，他少言寡语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正要收拾衣打沐浴了，忽觉腕间一，回一看，竟是被他伸手拉住，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了，木讷开问我:“

“呃……情这事情，谁都没法左右未来。有些东西还没开始，也不用费尽周折去料想结果。我想啊，纵然往后的日总是苦的，却也一定会因他而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师父？”我眨了眨睛，聚会神地盯了他。

话未说完，已是被他抱着腰侧托了起来，稳稳实实地挂在他胳膊上，淡声:“要当真如此，我惹的这株草，倒是蛮横的厉害。”

“我觉得对谁都适用，对师父也一样。”不不慢地站起来，我了笑容，颇为诚挚地对他说。

陆羡河却是摇了摇，兀自捧着手中凉茶苦笑:“理是这个理，至于适用与否，我还真不知。”

我拧了眉，格外较真地质问他:“为何是草……不是啊？”

沐樾言听罢，便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玩世不恭？拈惹草？”

一番意味不明的谈话结束之后，再缓步踱回屋中，天已是彻底趋向于暗沉，我提着药箱和一筐晾好的药材跨过了门槛，被沐樾言上前来稳稳接住。约莫是刚刚沐浴完毕，他上淡淡的皂荚清香和寺中无不在的馥郁檀香相互织，闻起来倒很是有几分迷醉人心的味。

我凑上在他脖上嗅了一嗅，他倒也不手反抗，只是偏过了脑袋，端着药箱挡我面前:“这么久没回来，你和陆先生说些什么了？”

陆羡河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声线平和:“师父早想明白了，那样重要的东西，由你拿去了，阿言却是什么也没说，想必是当真要认你一人为妻。这孩虽仅比你年长五岁，心倒是意外的成熟，师父信他是个从一而终，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却也同时忧心于这天下世，并不易让你二人过上平淡幸福的普通生活。即便如此，你也会待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么？”

“你猜。”

“不猜！”一筐药材砸他上，我顺势从他手上了下来，一板一地说:“懒得和你折腾，这些药材，都是给你准备着拿到山下去的。前阵从浮缘城那边过来的士兵，怕是伤了有一大半吧。这药箱里什么都有，大分是治伤的，治伤风一类内症的药方也写上去了，镇里应该都有得卖，你明早就拿下山去给孔绥将军，知了吗……哎，你在听没有？”

我伸手摸着那枚圆光的平安扣，有些心虚:“师父……那啥，其实，我前些时候在闻桑镇的时候，就答应嫁给他了。聘礼……就是那天脖上的血玉平安扣。”

我弯了眉，一个劲地猛:“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