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箱里堆着十几条消息，联系人都是“曼”。

他打开信箱，何曼曼一发短信就是十几条轰炸的作风还是一没变。

他打开浏览搜索“夏日同盟”，字还没打完，就瞥

“先把资料发给你看看，你自己决定吧”

该不会死没死成，脑却吃坏了吧？这可亏惨了。

弹的Q/Q标志旁边显示着2010年，估计是破电脑又风，恢复到厂时间了。他无视这个诡异的日期，直接曼的对话框。

陈衍开文件，压缩包名字赫然是“夏日同盟”。

陈衍现在想起昨晚都像一场笑话。

“快！”

这不就是何曼曼前几年介绍给自己的活儿么？她怎么跟失忆一样，还刚毕业，我都成老油条了还刚毕业……

他凭什么一了百了，把所有烂摊都扔给别人？凭什么让他接连失去事业和妻的父亲再失去儿？

真他妈倒霉，他一边止不住地哭，一边拿纸巾泪，死都死不成个面样。

“五分钟不来就别见我了！”

室友在门外喊不应，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前几天不说缺钱么？”

他一边疑惑地挠着脑袋，一边拿起嗡嗡震动的手机。

“等着你！”

“上Q/Q！”

“陈衍你脑坏了吧，这片啥时候拍过？你梦里？”

等等，床？我怎么在床上？

“不是什么好机会，一个科幻片，骗钱的那”

之后许多年陈衍也再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像何曼曼这样对自己好，却不求什么回报的人了。他是发了什么神经才会跟曼疏远？

“虽然确实看着像扑街货，你也不能这么诅咒人家啊！好歹是一份饭钱，你个没资历的小还想咋地？”

他哼哼两声，泪又下来，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

他赶扔下手机打开电脑。前老旧的开机界面陌生又熟悉，却让陈衍更觉异常，简直像时光倒回到了好几年前。

怎么用回Q/Q了？现在不是都微信联系么。

居然没死成，果然烂命一条好活得很。

地继续哭，哭得一一的，抓起一把安眠药就往嘴里，不下去了就拼命，把自己得像个泉，咕噜噜往外冒泡。

扯着嘴角笑了笑，陈衍决定把昨晚发生的事埋在心里，谁也不说。他甩了甩脑袋，从床上下去——

“衍，我这儿有个活你接不接？”

“？？？”

“曼，不是吧，这片又拍啊？上次没赔够？”他哭笑不得地打字，“翻拍还找原版的编剧，不带这样的。”

何曼曼啊，他怀念的神情。自己刚校门时大分活儿都是曼给介绍的，只是后来他们不知为何联系渐少，最近两年甚至没说过话了。

他的意识慢慢散去，睡意渐——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很久都没睡成的好觉了。

翻盖手机？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他拿戳了戳手心那团械，好像……和他好几年前用的那款差不多？

天亮之后人总是会觉得昨天夜里的自己像个傻，尤其是自寻短见的，傻中的战斗机。

陈衍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画面是墙上渗的痕迹，那块迹张牙舞爪，和灯边缘的蜘蛛网相映成趣。

陈衍眨着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