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哥？」

「你耳都红了，证明哥明明就记得！为什么撒谎，说你不记得？」

少年倏地满脸通红，手刮了顽童一耳光。这一掌，打的力是不重，顽童只觉脸颊被叮了一下。

兄长的神掩不住满脸讶异，表情更是骨地写着「得到你这个一天到晚闯祸的捣鬼来提我吗？」。

即便是那扇门当着自己的面阖上，他仍死缠不休、滔滔不绝、一脑儿地说个不停，不对方听或不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以一个十岁孩童所能有的心机，试图将孤立在门内的兄长，威胁利诱地引来。

没记住教训，顽童再：「不讲半句……那讲一句不好吗？」

他追着兄长的脚步，边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老实讲自己作噩梦？哥可以不老实的话，以后我也可以不老实，对吧？」

「哥，你真不记得自己作了什么梦吗？可你在梦里确实嚷得好大声、好吓人，把睡在隔房的我都吵醒了。」

周遭的玩伴们，只知打赤足在林里蟋蟀、捉泥鳅的时候，早一步成长的哥哥，已经学堂识字读书。其它同龄孩连辨识自己的，是菜或果都不懂得的时候，镇日在药草铺里耳濡目染的哥哥，已经懂得挑毒草与药草的不同，近千的药经倒背如。被视为神童、近乎无所不能的兄长……这会儿竟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掉下泪来，怎不叫他饱受惊吓？

如果别人叫他什么，他会乖乖听从的话，也不会博得顽童之名了。

「……」似乎连挂在嘴边，都到恐惧，门内一片静寂。

「你不要再讲了，你什么都不知，不要多闲事！」门内，被他连番攻击攻到心疲惫的少年，举白旗投降：「是，我是作了噩梦，但是我在梦里已经被那些东西得走投无路，不要让我醒时也要想着那些……我不要去想、我不想去想，为什么要我去想！」

「消声！哥哥我怎么会哭？笨阿源，你再胡说八下去，我这辈再也不同你讲上半句话！」

在那当下，顽童受到的震撼不亚于少年。

另一方面，被指谪的少年，蓦地瞪大睛，跟着底泛泪，即使倔地忍着不掉泪，泛红的角已经暴了脆弱的一面。

「……你发什么傻？那是梦，在梦里的坏东西，你要怎么对付他们？你要用什么东西对付他们？刀、枪、鬼画符的符？」挖

这时兄长放下心防的荏弱告白，霎时在他填满了「我必须保护脆弱的哥哥」、「舍我其谁」的使命。过去只会闯祸，不懂扛责为何的浑小，在这一刻大大地转变，对哥哥油然而生的保护，促使他一夜成长。

千篇一律的否认，但他尖地捉到了兄长的破绽。每当兄长是心非的时候，贝壳般白的耳廓，总会染上了般的红粉泽。

「哥，你不用怕。再有坏东西现的话，这次由我来保护你！」拍着脯，他隔着门大声说。

「哥，你……你哭啦？」

以清静，多好。」

还不懂得什么叫「给台阶」、「面」的顽童，毫不犹豫地揭穿自己哥哥。

「啰唆！我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你——咱不想理你了，你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