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和，神态更加平和，仿佛自己慢条斯理的

只因他的看法也是一样的。

谈的是一个最不风雪月的话题。

一个贫穷的老人家，总是免不了要贪心一些的。

他说着话，一边却伸手，轻轻握住了玉罗刹的手。

白锦与玉罗这一路上已吃过了不少，还给西门雪带了不少独特的吃，却独独没有吃过糖炒栗。糖炒栗……他们已有许多许多年没有吃过糖炒栗了。

老太婆顿时喜笑颜开，忙将那锭银收了起来。

其中一个白衣男人将一锭银放在老人手中，低声：“只要一斤，不必找了。”

玉罗刹没有阻止，在老太婆叫卖着糖炒栗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白锦会这么了。

白锦神淡淡，语气却很笃定：“有毒。”

仿佛一个幽灵。

一个老人，一个老太婆，一个满脸沟壑、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他的视线透过斗笠停在他们握的那只手上，慢半拍的反应：“……怎么？”

他轻视一味贪婪的人，也对一味善良的人嗤之以鼻，白衣剑客这样的人倒是刚刚好，这样的格至少不会惹他厌烦。而随着情的加，他对白锦的很多行为都是以一近乎宽容的态度在旁观。

玉罗刹随闲聊：“你说，那幽灵山庄的幽灵们往后将会如何？”

玉罗刹懂了白锦的未尽之语。

白锦颔首：“味不错。”

白锦也很随意的接话：“或许会回到人间，或许还会继续当一个幽灵。”

幽灵山庄被揭在了光下，老刀把虽然死了，但仍有存活的幽灵需要幽灵山庄的庇佑，因为他们在江湖上仍然有仇人,他们仍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人间。

老太婆上的布衣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她的背地弯曲着，整个人都折成了两半，似是已被沉重的生活压垮了腰，再也直不起来了。她的手上还挎着一个大篮，篮用厚布仔细的盖着，但还是有糖炒栗的香气慢慢地飘了来。

白锦剥了一个栗，掰了半个放嘴里，另一半给了玉罗刹。

她慢吞吞地走着，直到遇上两个着斗笠的江湖人，才缓缓停下来，颤巍巍的揭开了篮上那块儿厚布的一角。

玉罗刹顿住了。

一个蹒跚的影慢吞吞地从影走了来，嘶哑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连朦胧的月光都平添了一份诡异。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老人而已。

老太婆的中极快的闪过了一奇异的光芒，快的仿佛一场幻觉，她笑容灿烂，灿烂到脸上的一沟壑都加了，她问白衣人：“好吃吗？”

没有人会因她的贪心而责怪她。

“又香又的糖炒栗，两位大爷，才十文钱一斤呐。”

“糖炒栗……卖糖炒栗了……”

这真的是个幽灵吗？

他没有白锦的善心，却也不会阻止白锦善意的举动，只因他其实也是十分欣赏白锦的善心的。

只因她已经老了，老到连路都走不好，却还要为生计奔波，在这样的夜里叫卖着糖炒栗，任何一个心一些的人都会觉得她可怜，都不会吝啬于区区十文钱。

大分的幽灵，往后想必也依然只是个幽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