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谢凌鸢也缓步走来，却郑重地跪了下去，炎焱见谢凌鸢跪着，便也跪了下来。

老婆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

她是想去的，但她不敢。她宁肯在这孤独悲哀的长河中苦苦煎熬，也不愿踏一步，重蹈覆辙，再一次，遍鳞伤。

或许，应该相信他们。

“您既然承认，便要愿赌服输。您说了，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作不作数？”

或许，真的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

“几百年了，世早就变了！我一个没用的老太婆，去能什么？”

“婆婆，这二十一年来，您亲看着，炎焱待我如何？”

谢凌鸢恭敬地磕了三个，柔声：“您若不嫌弃凌鸢脏，便认了我这个儿，我定好好侍奉您左右，孝敬您一辈。”

夜沉静，黯淡得正好可以遮掩中的晶莹。老婆心下动容，她在这无妄之地蹉跎了那么多岁月，救过那么多人，得到过真心的谢，也得到过无奈的陪伴，但从未有过如此纯粹的赤诚。在这漫长的不安中，她愈发偏执，脆将自己禁锢在对往昔的愤懑与不甘中，以一个刻薄的姿态，睥睨着万苍生。然而，她也愈发孤寂。

“婆婆，凌鸢无父无母，您这四十二年来对我照顾之至，凌鸢心中，早已将您看娘亲。凌鸢不想再瞒你，我曾是男娼，过着颠沛离，苦不堪言的日，也曾被人欺辱凌。我也满心怨愤，这才成了不可超生的厉鬼。可我遇到了炎焱，是他拯救了我，让我扭曲的心明朗了起来。四十二年前，又遇到了您，虽然您总是奚落与我，但我知，您对我关怀备至，慈非常，凌鸢真心舍不得您。”

“那是你的一家人，又不是我的。”

“那您承认，您赌输了。”

老婆心里打定了主意，但仍是一副为老不尊的态度，“谢凌鸢，你恶不恶心，我孟红菱长得倾国倾城，

或许，应该再赌一次。

“婆婆，世变了，但这与我们间无关，我们该什么便什么。”炎焱走到老婆面前蹲下，恳切地说：“我在煜熠有府，那里虽不及这里青山秀，但也是无忧无虑。我们还像现在一样，三个人好好过日，您还能见到我那调的弟弟，和阔别多年的师尊。大家一家人乐呵呵地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儿么…若是活着，该多大了？太久了，都快忘了…

“有什么稀奇么？”谢凌鸢笑了笑，“我还您跟我打赌时，就已经猜到我会提什么要求了。”

“都要走了，还能提什么…”老婆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坐起，盯着谢凌鸢，“你不会是想让我…让我…”

“还能如何？腻死人！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还有我，婆婆。”炎焱也忙磕了三个，诚恳地说，“小鸢的娘就是我的娘，我定和他一同孝敬您，让您享尽天之乐。”

“您怕什么？”

但是，当炎焱现，当她每日亲见证着他对毁容了的谢凌鸢的柔情意，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真情难觅，但也并非觅不得。她的心总算柔起来，谢凌鸢和炎焱这临走前的一跪，直接戳中了她藏得最的肋，也刺破了她早已置之不理的渴望。

已经太久了，我也想，放过我自己。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