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使不得？”

心暗暗快了起来，桌底下她的手无意识地搅着袖：“那要不……给我个才人什么的……那些大老爷们儿不敢动我就是了。”

得，看把他气的。是她自己吵着要随军，白睢费心安排了，她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归是过分了些。说到这里，发现当真没得变数了，苗小柔只得平复了语气，咬咬嘴：“那……好吧，皇后就皇后吧，我乐得被人伺候。可是以后呢，你要是没办法再还我自由，我宁可着丫鬟份随军。”

白睢继续剥着他的瓜，翘起二郎来：“哦，那小爷一个皇帝，说去的话不用作数么？”

着要随军。虽然疼妹妹，但是让白睢一个人面对艰难险阻，她又不忍心。哪怕是个死，她也和白睢死在一起。那……这个妻妾的份……她……还不能接受嘛。

苗小柔苦着脸捂着额，却想力争一把：“那你说，等打完了仗我怎么办。咱们总还得分开，皇后这么大个份压在上，到时候我难还得在你后一直待下去。倒不如封个才人什么的，要消失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少年不耐烦地锁了眉心，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我也跟你说正经的，现在朝廷上下谁不知未来皇后是你。要么立，要么不立，没有说了要立，却最后成了妃的。小爷金玉言，不改！”

想是这么想，却仍有些难，愣在那里半天没句话。

白睢斜瞅了瞅她，用手戳了把她的脑门儿，恨铁不成钢：“你王八画多了，这里全用来装王八了？”

“使不得！”拒绝的话她脱而。

倘若是在以前，她还能坦然装一装这皇后，可现在情变得无比复杂了，她不到着皇后凤冠，还心无旁骛什么都不多想。“皇后”的意义，只怕已经沾染了“妻”的意义。

“嗯，什么妃，彪妃？”

她是认真的，却得了他这么一句玩笑，气呼呼地捶了他一脑袋：“白睢，我跟你说正经的！”

苗小柔：“……妃也行。”

为女能识字就不错了，苗小柔看书的确不多，寻常尤看故事杂书罢了，那些讲史的书卷文绉绉的她念都念不顺，哪知历朝历代的后都有哪些轶事。三岁懂得多，既然他这么说，听起来也略略靠谱，那她就相信三岁有法再把她去。

“哦。”她嘟嘟嘴，怕是自己也未察觉这小动作有多惹人喜，扭着个秀眉，若有所思，“……

白睢面前的小碟已经装了半碟瓜仁儿，对于她的提问，少年并没有为难的表情，却是无情嘲笑：“叫你多读书你不肯，天天抱着你那破账本看，没学识了吧——往前说，历朝历代又不是没过废后的事。往后说，规矩是人定的，爷是皇帝，想怎么来怎么来。大不了想个法令你假死脱换个份，嘁，这有多难。”

“喂。”白睢等着她回话呢，在她前晃晃爪，“痴傻了你？”

继续剥瓜，白睢语气平缓语速不急不慢，听起来不过是在布局罢了，谁也没着意去坑：“这倒也简单。彪啊，忘了么，你本来就是既定的皇后人选。而今孝期也过了，现在这个局势再提立后，郭放断然不会反对。你便以皇后份随军，这有什么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