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塔里回来之后，里性格大变。

你曾跟别人提过此事，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你多虑了吧”、“不还是那张臭脸”、“没感觉”这种肤浅的回答，没有人愿意跟你深入讨论这件事。

至于跟露西亚和丽芙，你说不出口。

此时里正背对着你调试着自己的武器，枪械活动的清脆声响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修整室里只有你们俩在。

他听你的话换上了新的涂装，苍红救赎。暗红为主的配色，全身都被贴身的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在锁骨附近露出一点肌肤，还被细细的交叉绑带束缚住；各种款式各异的皮带和搭扣出现在靴子、大腿、手腕、腰腹、胸前、手腕和肩膀，系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不时有冷冽的金属装饰突出排列在服装表面，人造皮肤颜色也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还画着淡淡的青黑眼影，配上里一贯冷淡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禁欲又危险。

但是真好看。

里的变化，其实不是往坏的方向，没必要特地说出来让她们操心。

就像这次，你要求他换上这套与他平时风格一点都不一样的涂装，他只温柔地看着你，然后回答了一个“好”。

他似乎，在无底线地包容你，温柔到让你有些害怕。

又让你，有些想试探出，他底线到底在哪里。

你看着里忙碌的背影，他背上如脊柱一般排列的金属装饰在修整室洁白的灯光下反着细碎温润的光，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指挥官，可以准备出发了吗？”里突然回头问你。他已整装待发。

坐在长椅上的你回过神，“啊，稍等一下……”接着套刚套了一半的靴子。

他却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在你面前蹲下，单膝着地，低头帮你套好靴子，然后开始仔细地调整靴子上的绑带。

你看着温顺地蹲在你面前的里，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他毫不反抗的抬起头，看向你，然后凑过来与你接吻。

他的占有欲也不再掩饰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要你主动靠近才半推半就地与你亲密，而是像现在这样，只要有机会，就会主动贴过来。

他说他不记得在塔里经历的一切，但是那一切确实彻底地改变了他。

计时器的声响打断了你们的亲吻，他伸手按掉，然后继续帮你穿鞋。

“里。”你叫他。

他又抬头看向你，沉静的碧蓝色双眼里映出你的样子。你看见自己脸上的担心。

“你不会离开我吧？”你问他。

他的反常让你担心。

里浅浅地笑了，又凑过来亲了你一口。

“别瞎想。”他说。

比原计划晚了十分钟出门，不过没有耽误集合。通过任务简报来看，这次的危险排查行动很简单，一起行动的大家也都是一副轻松的姿态，可以说是当作度假一般，一路上都说说笑笑，气氛十分放松。

里还是如以往一样，在人群中沉默寡言，只是跟以前不一样地、一直默默地看着你，目光灼灼。他眼里的深情毫不掩饰，你与他对视时他也没有躲开视线。

他是如此坦然，让你忍不住心跳越来越快。

好想看看他像以前一样害羞为难的样子。你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

你和别人继续聊着天，偷偷把手放到里的手上。他接住你的手，与你十指相扣。

不知是他握得太用力还是你突然开始害羞，隔着两层厚厚的战术手套，你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好热。

没有人注意到你们相握的双手，你想让人看到，又有些不想。

你还想要更多接触。

可惜现在不行。

落地后赶到古城，按原计划与其他人分开，你和里单独负责一路。

这里原本是黄金时代的一个旅游景点，主打中世纪欧式风情，一圈仿古建筑中间是一座传统样式的巨大城堡。正是因为这座城堡，你才想让里换上这套涂装。你和里负责的任务点就是这里。

因年代久远而变得阴森老旧的城堡仿佛吸血鬼的故居，阴天的天气也更加深了这种刻板印象。提着武器匣行走的里就像是传说中为了追捕吸血鬼的赏金猎人，神情淡漠，冷血无情。

“笑什么？”他突然问你。

“里穿这身真好看。”你说。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听到你直白的夸奖就害羞地扭过头，而是浅笑着看着你，说：“你喜欢就好。”

他太顺从了，以至于你开始有些不满。

不过现在，得先把任务做完。

耐着性子进入城堡，在铺着厚厚灰尘的一个个房间检查过去，按部就班地走完每个标记点。如你所料的顺利，无波无澜。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