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多久，这里的客人就会减少，慢慢地减少，一直到最后，不会有人再来。”她漫声说。

他不理解这样的变化，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好，两个人静静地相，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呆着，这是他从没经历过的，也是意料外他觉得还不错的验。和一个女人待在一块，什么都不，就那么静静地呆着，呆上一整天，不用思考，不用斟词酌句，让自己放空，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非常妙而难得的休闲方式。

“你也快三十了吧？”梁敞是个男人，一时没能明白她女人的心思，以为她是在拿琴娘打趣，于是笑着打趣她。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和苏娴的相，不知从何时开始习惯，总之已经习惯了。

“谁会听一个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弹琴？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就是正在走向凋谢的，不年轻时多么惹人怜，一旦走向凋谢，就不会再有人多看一了。”

瞬间翠绿。

苏娴正望着琴台上的琴娘。

风小筑。

若不是在布庄偶遇琴娘，苏娴也不知梁都竟然有这集妩媚与风雅于一的地方。

真是太好了。

不是不是真的，这样直白地说人家正走霉运，任谁听了都不会愉快，更何况皇家本来就忌讳噩运说。

梁敞更不知。这是隐藏在市井的清雅之所，主人因为担心麻烦，从不接待背景显赫的达官贵人，如果不是苏娴带他来，他真不知梁都还有这么个地方。

“为什么？”梁敞一时没听明白，疑惑地问。

只是他也有小疑惑，不知从何时起，每一次她见他都会穿一刺目的大红，因为太耀了，他总是有疑惑。

虽是民宅，内却如戏场一般设计，正中间一座小小的舞台，下面是几组散座，左右各两间用屏风和帘幕遮挡的清静包间。舞台上，琴娘正弹着凤尾琴声音低沉地唱。这间酒馆虽然狭却胜在装潢巧舒适，客人又都是喜好听琴的熟客，因而十分清雅。

苏娴笑笑

她还得回家去把想勾搭烟儿的“小狐狸”轰走，“小狐狸”的爹病了，“小狐狸”肯定没办法继续住在雪乙庄，而且这次之后，梁家对“小狐狸”的教一定会更严厉，估计等她能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丰州去了。

可是他不敢呵斥她。

苏婵以为他听去了，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突然开说话，梁敞微怔，看了她一。

一曲间歇，微淡的酒，梁敞回过，看了苏娴一。

苏娴哧地笑了，看着他，觉得他问的很好笑：

“琴娘今日正三十岁。”苏娴轻声说。

鲜艳的妆容，艳的脂，大红的衣裙，灯影里的她风妩媚，尽态极妍，只是从小窗里去的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孔，和台上的琴娘一样引人的睛，这里的来客并不全是为了琴娘，也有人是为了她，来了两次梁敞就看来了，所以再到这里来时，梁敞没有拒绝。为什么会用“所以”这个词梁敞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因为知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他坐在了这里，跟着她一块听琴品酒，顺便看一看院里开得正艳的古树腊梅。

而苏娴在他逐渐习惯之后，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她不再逗他，也不再调戏他，在越来越多他主动约见她的日里，她也变得越来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