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蔺半不觉羞愧：“民以为天，咱们都是来跟敌人拼命的，难不成想吃得好都是大逆不？”

萧玦失笑：“你长途跋涉的，居然还带着这个？”

薛蔺本来打算去雅间的，可看到唐式煎茶法竟然已从大逃杀综合休闲中心那边传来了，而且看这茶楼朋满座的样，似乎这煎茶法还很是行。一时生了兴趣，竟直接坐在一桌客人刚离开的空桌旁。

义宁帝不耐烦地：“难不成朕还要把他当小孩儿哄，保证不趁他离京之时，夺他大权？最好再写封诏书，把他那一众属全数晋升一级？”

他浑发冷，骤然破大骂：“我不，你就？！你这个孽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活下来？”他疯狂地倾着满心的恶意，“当然是

薛蔺闻着香，吞了唾沫，忽然就从衣兜里摸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就往羊上撒，一边撒还一边给人介绍：“这个是我从长安带过来的茴香粉，等会儿你们尝尝，撒了这玩意儿，羊不仅不膻，放到嘴里还香得要命！”

薛蔺虽然早就从突厥目嘴里听说了刘雍受重伤的事，但真正亲看到了，心里又百味陈杂。

踏碎了一地落尘埃的珠。

萧玦不说话了。

这个在前世曾将萧玦当作不合格品抛弃，又曾害得他和萧玦命丧黄泉，自己却登上龙座，号令天下的男人，此刻却捂着月复的创困难地苟延残着。

***

羊是萧玦事先就派人从老百姓手中买过来的，有瘦。但剥掉，打理完内脏架火上烤后，依旧很快有油冒了来，在火里滋滋叫着。

萧鸾的亲笔信。

父亲训斥他时，恨不得把他到下里淹死的那忿恨表情，他直到现在都清楚记得。

“攘外必先安内，儿觉着，刘公未必是真不愿意战。只是朝局未定，打仗这事又不知会消耗多少时间……”

义宁帝又走下台，握住她的手：“玦儿，你该知，这是个千载难遇的良机。只有他刘雍往雁门关去了，不再掌京中诸事了，我们才有机会把他的党羽全数剿尽。”

第84章：

这茴香粉，就是孜然了。

到了平康坊，薛蔺也还算是行事有度，没去那些风雪月的楼，倒是去了一座茶楼。

茶楼里不见往日被加料成茶汤的饮品，倒是有人以小釜，现场用唐式煎茶法煎茶，恭敬地端给客人们。

然而，当他看到萧玦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仿佛回光返照一样，脸上又有了几分血。他吃力地朝他伸一只手：“玦儿，你过来，过来……”

整整三页纸，笔迹歪斜潦草，有时一撇能撇到隔列的字上去。写信的那个人动笔时有多糟，可见一斑。

刘雍平日里本不像他那个年岁的人，看上去不到四十。而今一夕之间，皱纹全都跑来了，脸也因失血过多而惨白不已。

“我不是因为昭儿是嫡长，才立他为太的。他比你对国家、对百姓有责任多了。如果你不是我儿，这般随意置人命，早被死者的族亲们告到衙门里了。可你是我儿……我真后悔生了你这小畜生。你不太，你连皇都不当。”

“这倒没有。”义宁帝火气消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