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让柯志喜愣了愣。

“没事，你问吧。”

谈话过后，柯志喜放开许多，他抬起，给楚姮：“其实我以前只是白事，不会棺材扎纸人什么的……瞎了之后，生活拮据，以前一个老朋友便找关系，将我带去棺材铺活，久而久之，自己摸索着也学会了。不仅是棺材，还有扎纸人、白幡、寿衣……香蜡纸钱什么的是别买来的，那个我实在不会。”

“夫人谦虚了。”

柯志喜有片刻语。

楚姮摇了摇。

柯志喜答：“老板前年病逝，棺材铺被我就盘了下来，赚不了多少，糊倒行。”

他长吁了一气，慨：“好啊，好的不得了。我和他是多年邻居，两人又兴趣相投，不论是喝酒、赌筹，都能玩儿到一块去。我母亲病逝那年，李仲毅守着我寸步不离，生怕我忧思成疾什么事……后来他说：‘老柯，如果你死了，我就替你养你爹和你弟弟。’”思及此，柯志喜黯然垂首，“如今我爹和我弟弟都得病死了，倒只剩下我在世间苟延残。”

柯志喜惨白的脸上一个耐人寻味的淡笑：“是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世未了因。”

柯志喜略惊讶的说：“没想到夫人连这么偏僻的诗句都有造诣。”

，怕是吓到你。”这遮掩的动作，倒让楚姮惭愧。

柯志喜：“夫人聪慧，这等活计要学肯定学得会。只是太过劣，还是不要学的好。”

曾经兄弟间的真挚许诺，如今情随事迁，已变成浮光幻影。

楚姮看了侧的苏钰，她咳了咳，问：“柯大叔，其实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问？”

楚姮问：“棺材铺以前的老板呢？”

柯志喜喟叹：“我当时并不知这诗何意，还专门找了个秀才帮忙写下来解释。后来知意思，便想，我和李仲毅的情谊怕也是如此了吧……然而现下想来，只觉得讽刺。”

柯志喜微微颤抖：“是在通川附近的一毒虫，昼伏夜，平时很少见。可那日，我偏偏遇到了……后来睛病的厉害，怎么都治不好，不挖来恐会烂在脸上，人也会死，这才

楚姮的声音放柔了些：“世人百态，柯大叔不必自卑。虽然你睛看不见，但是会棺材扎纸人，那些东西你教我我都学不会呢！”

“这是苏仙写给其弟的，颈联和尾联。”楚姮下意识的说。

楚姮微微颔首：“便听柯大叔的。”

他脸上挂着讥嘲的笑，两个黑黢黢的眶看起来格外森。

她想起柯志喜看不见，忙又：“怕不是‘床前明月光’？”

楚姮笑：“苏仙诗词，众人皆知。”

楚姮忍不住问：“柯大叔，到底是什么毒虫，会让你双目失明？”

柯志喜心有所，忍不住：“夫人，我柯志喜一辈没什么文化，更没念过几天书。唯一能背下来的一首诗，还是当年李仲毅教我的，你猜是什么？”

“你当年和李仲毅……当真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