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上，只让各禁军看好轿辇，不能让楚姮跑了。

楚姮低，从绘金银双的盒里拿一枚饯，放在嘴里，冷冷说：“秦公公，你若是着急，你便先走，本还不急。”说完，她把饯又给吐，喃喃：“苦的。”

他不舍得。

就让他看她最后一面，抑或是，跟她说句对不起。

蔺伯钦没想到霍鞅会说这些。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冯河从外面冷冰冰的抱剑走来，禀报说：“秦霍鞅今日便带公主回京，人已在城门，大人可要去送行？”

城门外行人裹了衣裳，神匆匆。

那溪暮单纯，得知楚姮要回，还咬着嘴哭问濯碧：“夫人这一走，大人怎么办啊？！”

“夫人！夫人！蔺大人来了！”

可又能如何？她对他已经失望透，她……对他没有心了。

霍鞅淡淡一笑，拖他手臂虚扶：“蔺大人，你对我不必客气，我说过，今次你立了大功，加官爵少不了你的。望州知府一职，朝廷八天前已经敲定了人选，不过京中职务还有不少空缺，定不会委屈了蔺大人。”

濯碧知事情不简单，忙让她闭嘴，不要多言。

……对不起，他不该辜负她的情谊。

溪暮和濯碧被找来继续伺候楚姮，两个丫鬟站在轿辇两侧，本不敢相信，自己伺候了大半年的夫人，竟然是当朝公主！

便在此时，秦看了看天，过来促：“公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啦。”

笑话，若再让楚姮在他底下溜走，他这禁军统领还怎么混？他还怎么继续当楚姮的师父？

可这前前后后百来号人，个个都对楚姮恭恭敬敬，她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秦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抬华丽的轿辇，让楚姮坐在里面。

蔺伯钦看了他一，半晌才：“走吧。”

蔺伯钦后还跟着顾景同杨腊等人，他掸了掸官服，向霍鞅见礼，并说了一堆场面话。

蔺伯钦心一震。

霍鞅倒不她。

溪暮的望着城门，果不其然看到一青绿影。

楚姮不再是朴素的县夫人模样，她穿着秦准备的葫芦杭绸装，逶迤的织金锦裙垂在鞋面，发髻绾，耳坠黄金珰。本是颜艳红的打扮，却楚姮的脸却十分苍白，看起来十分疲倦，压不住这满华贵珠翠。

立在窗边的濯碧听到这话，暗暗叹了气，心是苦的，吃什么当然都是苦的了。

寒料峭。

“总要争取一下！”顾景同急了，“难你忍心，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你……你也舍得？”

“佩之，你待打算如何？”

蔺伯钦侧过，望着窗外：“我能怎么办？无权无财，一介微末，连皇上的面这辈也不能见到。即便我对她有心，却也无力。”

顾景同忍不住问。

他尚且可以留在望州，公主却是要回京城嫁给陈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