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送着那两影走远，这才踏了方鹤居内的正屋，却没看见自己的女儿与夫君。

程颐看着她，倾过来在她耳畔，小声说：“方才我母亲认我来了。”

赵氏懂他的心思，了

赵氏瞧着这林间鸣鹤图便觉得有些熟，细细思索了下，便想起这是程颐离开韶京之前的画作。

屏风后面，是一个搭着檀青纱账的步床，赵氏朝着床边看了一，步缓缓停住，接着眉间跃上了笑意。

只是长大之后，念念这霸的竟是一收敛了起来，许是常在雨夜梦魇的缘故，她也不太嗜睡了，赵氏有些心疼。

程颐看了程祈宁：“念念刚睡着，你晃晃她叫起她来，把她带回院里去吧。”

随着年龄渐长，程颐也越显稳重，情绪内敛了许多，这般不加掩饰的喜模样，赵氏已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她走上前，在程颐边蹲下来，还没开说话，就见程颐将手指抵在上，示意她轻些声音。

这是个霸的小娃娃，不允她爹喜作画更甚于她，便日日去画室，霸占着她爹的怀抱睡他个地老天荒。

赵氏侧看了程祈宁，才发现祈宁睡着了。

看着这一大一小趴在榻边的两只，赵氏不免忆起往日，程祈宁还是个不会跑的娃娃的时候，最喜的就是白日摇晃着步去阁楼寻她爹。

她拧眉，想将程祈宁叫起来。

提了个醒。

程颐与程祈宁在床边趴着，苏老太太已经睡着了，侧躺着，一手拽着程祈宁的手，另一只手拽着程颐的手。

她怕女儿疼了苦了都忍着，不同父母说，宁肯她还是儿时那个霸耍混的小娃娃。

赵氏又想到今日在主房里的时候，苏老太太完全不认识程颐的样，皱了皱眉。

他又看了睡着的老母亲：“我多在这里陪会儿我娘，再过一个时辰回去找你。”

苏老太太的屋里摆设十分简单，正中央放了一绣着鹤鸣林间的屏风。

她们家离开侯府太久了，离开的时候姿态又太过狼狈，才让这一个个势利的人把他们家瞧低了去。

趴在这步床实的床板上睡，哪里会舒服？还没声，被程颐掰了回去。

到底是父女。

要从她们手中走中馈的权利，定然会让她们觉得不舒服，可是赵氏不愿意等了。

只是如今侯府的中馈是握在大房媳妇祝氏手里的，另外四房的袁氏也会来帮些忙。

程颐的脑袋比程祈宁的脑袋略大一，忽略掉程祈宁搭在脑袋两侧的双髻，她小脑袋的形状与程颐脑袋的形状一模一样，线条畅。

屏风用黑白灰三丝线绣成，颜虽然不多，可是胜在底画优，再加上绣工巧，瞧上去栩栩如生。

赵氏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边也跟着勾起了笑意：“倒是好事。”

赵氏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缓步绕过了屏风。

她夫君年少时便富有才气，苏老太太一向以之为荣。

丈夫她无比孝顺，见自己的母亲痴傻到连他都认不了，他的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赵氏轻着步走上前，程颐的脑袋动了动，侧看着她，漂亮的睛弯起的弧度里勾着愉悦，竟像是个少年郎一般，满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