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利昆坐在主位，帐下坐了他同父同母的二弟，也坐了随多兰公主嫁过来带来的继弟。

毡帘放下，毡包内起了亮堂的灯火。

就连乌兰也变了脸，恭敬地低下。

因是在毡包里，赵幼苓被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跪坐在呼延骓的后，微微低着，不动声地将帐内的一切都看在了里。

赵幼苓转过，看向那自远缓步走来的男人。

叱利是如今那位戎迂族大可汗的姓，昆是长，也是特勤，掌了戎迂不少兵，他的族大小仅次于大可汗。每日大帐的人从不间断，兴许还是第一次，在这座大帐里，议一桩算不上大事的事。

他看了没有一相像，连气场也截然不同的两个弟弟，屈指敲了敲桌案。

吐浑攻陷永京城，却只留了一分人在城内把守，余下的人带了战利品，一路跋山涉，赶慢赶地关回到草原。

她……得活着。

周围的戎迂人立刻就要散去，便是连隶毡包那边的看守，这会儿也凶狠着脸驱赶闻讯而来看闹的隶们。

“特勤！”

如鹰般锐利的一双睛，盯着每一个人。

她忍不住抬，想去看乌兰脸上的神情。

乌兰本就是叱利昆的亲信，赵幼苓早知他会不照实说话，却没料到他最后竟会故意把呼延骓撇开。

然无事，那就散了。”

“所以，这事是这个汉人隶的错？”

——叱利昆！

乌兰垂着手，：“特勤……”

呼延骓动了动，侧过看向来人。

她得活下去。

这是叱利昆议事的地方。

所以，把一分人充作隶送到戎迂，换兵，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有不适应中原生活的关系，有想要拿人要挟南逃的大胤朝廷的关系，也有需要军需的原因。

叱利昆皱起眉：“究竟发生何事？兀罕殿下的天狗为何会被杀？”他看了一躲在呼延骓后的汉人小孩，“这个汉人隶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呼，有人躬行礼。

她方才在外面看到叱利昆的时候，差一些就要脱一声“畜生”。

第5章

呼延骓却动了动，遮住她的视线。

吐浑一族向来生活在草原上，过的是游牧生活，虽兵力盛，骁勇善战，却不事生产。从关外到腹地永京，战线拉得很长，粮草、兵的消耗都是问题。

呼延骓吩咐了一声。

乌兰：“兀罕殿下的天狗还未成年，正是好玩好动的时候，见着这个汉人隶，便想玩闹一番，哪知这隶胆大包天，激怒了天狗。骓殿下不知原由，兴许是以为天狗意图伤人，所以动了刀剑。”

可呼延骓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用劲握了握她的脚踝。那到嘴边的一声怒斥，就这么咽了回去。

“发生了何事？”

兀罕亢的哭嚎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戛然而止。

她把话在心里过了几遍，忍着砰砰的心，就那样乖乖听话地让人扛着了大帐。

炭火又添了一些，烘烘的，叫人肩的积雪都化了净，只洇了上好的，踏踏地趴在肩上。

叱利昆本是在帐内和吐浑来的人在商讨以隶换兵的事。因这次吐浑送来

她有机会让那些噩梦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