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他如此说服自己，也无法改变他始终都是一个占了别人，偷了他人人生的小偷这一事实而已。所以当他面对着这的亲人和人时，烈的愧疚叫他几乎抬不起。

他唯一知的，是在这冰冷冷的家里面，只有她让他受到了温。

他是谁？

顾淮茫然地看着周围，默默了拳，他要活下去。

“你、你……”

顾淮沉默了很久。

然而有一天，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不仅换了名字，就连也一同变了。

他是死掉以后，重新获得生命了吗？

他低着，额前的发盖住了他此刻的表情，他好像沉浸在一非常寂静的氛围中，周散发的气息凝固沉重得像是即将面对死亡。

一定要活下去！

他低声说，“闻人谦……已经死了。”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名字，然而此时此刻被路轻舟以这样一平静的声调叫来，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他到底是顾淮，还是闻人谦？他脸近乎惨白，用力地着衣角，力气大到关节开始泛白。

窗外的光渐渐被夕染红，倒映在地板上的影随着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一向东方移动，黑的影逐渐扩大范围，将客厅里面对面静坐无声的两人统统笼罩在了黑暗中，只余下路轻舟那仿佛能看灵魂的平静目光。

没能伪装成闻人谦的格确实是他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但他同样心里知，就算能够再来一次，他也绝对装不那样与他相反的格来。

他不知。

他以为这就是他的未来。

这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吗？

路轻舟用筷拨着碗里颗颗饱满的米粒，问他，“你要如何才能把闻人还给我？”

顾淮开始不安地着衣角。

他挤了一个笑容，颤栗的双手差叫捧着的碗摔了，“轻舟，你、你在说什么啊？”

他乞求那束光能够拯救自己，却又觉得这样弱小卑微的自己如何能够承受那束光的照拂。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意掩藏起来，小心翼翼地期待着每日的见面，为对方因自己而绽放的笑容心生窃喜。

为了，再一次见到。

他是顾淮。

路轻舟继续说，“我看了很多关于灵魂转移的书，发现我碰到的这个大概是最愚蠢的了吧？因为他本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对吗，顾淮？”

顾淮艰难地开了，涩的声音使他听起来像是个在沙漠中的旅者。

他颤抖地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回话。

他转了学，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同校，班级里的人很快就猜到了他的份，校园欺凌便于是也就此开始，这生活和来顾家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现在，他的世界里多了一束光。

路轻舟面无表情，“我不喜讲废话。”

顾淮是顾淮，闻人谦是闻人谦，即使顾淮的灵魂闻人谦的内，顾淮也不会变成闻人谦，顾淮永远不会有闻人谦那样的格，于是他明白，他迟早是要被人怀疑的。但即使已经有了这样觉悟，当他被路轻舟盯着问他是谁时，他仍旧忍不住浑颤抖起来。

她背对着窗外金的光，微笑着将一缕发丝轻轻别在耳后。那一瞬间，顾淮仿佛看到了少女背后，那洁白的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