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有人跪地禀：“主上，已经理净了，总共三十七人，无一人逃脱。”

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觉有什么冲破臆而，叫她溃不成军。

江苒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这些日所有的害怕、委屈、辛酸、痛苦全倾泻来。

而且，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江苒心颤栗，只觉一意从席卷而下，熏得她浑都绵绵的，似要着。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睡到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卫襄侧看去，这才发现她已经累极而眠了。他调整了下姿势，让她枕着他的躺在车的凳上，又找一条薄被为她盖上。这才安静下来，贪婪地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

*

“那么，”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声音中透着冷酷，“这件事就从未发生过。这世上，无人敢妄议我的妻。”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放下帘，淡淡而：“走吧。”

果没有这次的分别，她不会知自己有多依恋他。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以为自己回到了他边。她怎么会不愿意他的妻呢？

“那个人呢？”他问。

她方一动，就听到耳边传来声音糊地：“别闹。”

江苒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自及笄之日清醒后，她心神惶惶，常常会在半夜突然醒转，睡不安枕，总担心着醒来会坠一个更可怕的噩梦。

泪汹涌而下，她从未奢望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她坠落渊时，能这样地拉着她；在她遭遇狂风暴雨时，能定不移地站在她前，为她遮挡全风暴。

他的苒苒长大了！只是，他的中闪过一郁，这大半年来，他错过了太多。

这一觉一梦香甜，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望着有几分熟悉的墨青纱帐，一瞬间竟有不知在何之。

卫襄又低看了沉睡的江苒一：他的苒苒，永远都不会知他变成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从前，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他的底下被人掳走；从今以后，他不会犯同样的错，凡是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他都不会姑息。

外面的人似是迟疑了下，小声问：“您要去哪儿？”

卫襄掀帘向外望去，夜已，芙蓉坊大火熊熊，兀自燃烧着，闻声惊起的人看到龙骧卫的人守着，都躲得远远的不敢近前救火。

卫襄：“落霞山别院。”

她今生何其有幸，又何德何能，竟叫他如此相待？又何其不幸，不能以最好的自己陪伴他的旁。

卫襄的嘴边浮现一丝冷笑：“告诉计桐，可别让人轻易求了死。”

外面回：“已经给了计先生，这一次，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是。”外面恭敬应下。

手指仿佛自有意志，从她脸颊一路下，抚过她起伏的曲线，最后轻轻执起她纤柔秀的玉手，放到颊边，轻轻挲。

她心一，这才发现自己仅着中衣，睡在一张致华的架床上，被抱在同样只穿中衣，闭着睛安睡的卫襄怀中。什么时候从车到了床上，她竟全然不知。

他望着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叹了气，轻轻将她靠上他的肩膀，柔声，“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