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霖接过去，未揭盖，只转了转那细长颈的酒壶，又：“你亲自酿的么。”

“你酿的酒可多么，我尝着味倒是不错，”我见他如此，也觉着是时候离去了。独自清净才可想的透彻么。

“即是称谓，

江山不改本也未移，尘悬果还是不说风凉话便无法过活，好在本仙君也摸透他这脾，不与他计较。

“你想多了，”我学了他的语气，闲闲，“没有那等事。”

冷酒无味地喝了两三杯，末了又取回冥界几坛。两坛埋在了墙泥土里，一坛留在外不时之需，免得谁来我这思齐里，嫌那苦茶不好喝。又余了一坛，我想了一想，半日后提着一樽青瓷，往了扶霖中。

奇也怪哉，本仙君为何要亲自前来。早知他又会说些浑话来，我赶着上门，实在失策。

“非是酒，”我将那酒壶递过去与他，，“是杏酒。虽不是酿酒的仙所酿，但也是不差的。”

“或许真如你所言，”尘悬语气讥讽，“不在其中，自能不为所扰，瞧得明白。我倒是觉着有一日搁至你上，少不得是一场戏好看。”

“这份好意我领了，”扶霖一手支在桌上，又将那酒壶转来转去，，“殿下这称谓便莫再喊了罢，听着生疏得。”

抬时，扶霖已在厅中了，眯了睛看那酒壶，又看我良久，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又在我邻着的座上坐下，才：“司簿这是将我的话记在了心，特意寻了杯酒么。”

尘悬确然是酿酒的一把好手，纵我那时未喝什么味，但那酒味当是不错的。在天界时，便是那酿酒的仙也要赏识尘悬几分，曾说想同尘悬学些酿酒的法，然尘悬那个怪脾气直说酿酒仙术业专攻，自己是算得是班门斧，酿的酒自己关起门来喝尚可，哪里敢谈教她一说。这几句话实诚，酿酒仙脸黑了好几分，自此后便再未提过此事，且见了尘悬便远远地绕。尘悬不知其意，倒是叫我笑了许久。

正想着，便闻一声轻笑。

份上，已很是直白。亏得尘悬阅世文章无数，里也有不少男男女女互诉衷的句段，搁到他自己上，竟如一个三岁孩童一般，愚昧成这般，无怪乎有言曾说情使智昏，果然如此。

“我没有那本事，旁人赠的。殿下前几日在我那厢喝了苦茶，便想着送一壶酒来消消苦味，”我自觉如今扶霖那下一句便不知要扯到天上还是地下的话，我应对起来已是绰绰有余了。大家一起扯，也无非就是如此了。

“殿下在书房里，司簿稍等片刻。”仙侍将我引到正厅里，又兀自去了。

净顾着开导尘悬，两三杯酒下肚，我也未尝什么味来。且尘悬当是将我说的一番话了耳，我说完这句，他也未顾得上再说什么，只蹙了眉一副思索的模样，当是在领悟无疑。

我便坐在凉亭里，一声谢也未说，瞧着尘悬去为我取酒坛。

我随手将酒壶搁在一旁，抬瞧了瞧天板，又掂量了掂量那青瓷酒壶。

“多得很，够你带回去几坛的。不须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早给你预备下了。”尘悬又是鄙夷地瞧我，倒是未走神思索了。一边说着，一边起了。

我离了天界如此久，尘悬竟没一长，委实叫我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