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心念念一个仙家，后来未得到什么结果，便逝去了？”我惊讶。这位清庙神君也委实惨了些。

扶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将一枚棋丢棋碗里，难得地正经。他默了良久，目光沉沉：“清庙为冥界司簿，动了凡情。父帝本将他除去仙籍打凡间，后来终是不忍，只将他关归墟，令他思过。若是诚心悔了便可放他来……”

些大而已，”我停一下，又补充一句。

“你父亲，也便是帝君，他这般宽容大度，我觉着有些吃惊，”我伸手拈了酒杯，没避讳地。

“你……”我已然有些急促地，了声方觉着自己不镇定了些。前甚么事没有，且不知他那时是不是一时兴起，我什么急。

一时间九重葛那殷红的颜又浮在前，他着笑与我说，心煎熬事，招雷引劫事，人间风月事。

“哪有什么后。他仙逝了，”扶霖此时倒是收了笑，难得神情静谧。说得此话时，还抬看我，我迎着那一双梢长的睛，未瞧什么情绪。

“如你所说，帝君倒是大公无私，”我叫一酒呛了一下，顺了

他耐心地一枚枚捡棋，笑了一声，：“若是我，或是长辞，照着两千多年前那般架势，当是引下九天洪荒雷火，直接诛了净。”

我心里言辞激烈地痛斥了个够，方也微笑：“自然……旁的神仙或许会觉着清庙神君有些荒唐的。”

是你！

“许是觉着清庙可惜罢，赏识才能，”他已然将那棋盘上的收了大半了，自个儿往上摆，又自个儿往外捡。

神仙岁月长久得很，说是年岁大限，也不会那般快罢。莫不是因思成疾，多愁多病，想到此，我恰时地停住了这无稽之想。

“或许我真个瞧上了一块石，还是块顽石。但那块石不蠢，却不知晓，你说，此时有病的是谁呢，”他又开始一枚枚的收拾棋，语气温和至极，将他所说的换一句关心话也甚是恰当。

可我仍是倒了冷气，缓不过来。这冥界里是不可动这荒唐私情的，我此前不知晓，可扶霖他知晓，那他是待要如何？

归墟是何？见不得光，闻不得声音，黑暗死寂的一个地方，沉在大荒极东的甘渊里，为无底无尽之谷。比起除去仙籍打落人间来说，确然算得上宽和的置了。

原本的一室清亮霎时叫我觉得凉得甚了，有些透骨。他说清庙动了情，本该打落人界，后又被关至了归墟。

“后呢，他瞧上了一个男，是个神仙罢，又如何了？”我又。

他停下，嘴角又弯起来，睛里那一沉也消弭无踪：“我如何？”

我将杯碰在嘴边，碰到那冰凉的杯边缘与冷醇的酒，有些随意地：“若是你呢，若是二殿下呢，如清庙一般犯了私情……”

不仅有病的是你，还有你爹，还有你……我一时记起，朔令帝后好歹过我一遭师父，她便不算了。

“我不知他所求是何，又如何知他得到了什么结果，”他复低了收拾棋盘上的棋，话语漫不经心。

他未说什么，我脑中已然浮现一个苦求不得悲惨悱恻最终恨飞灰的故事。我心里唏嘘一遭，又没长记地顺溜：“那他究竟是如何仙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