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神仙真是叫惯得无法无天了。

“我不能叫你因此……”我低声，“即便真有一日，我替你受了，也无妨。”

“说是为了我好，再想着什么的念，与薄幸有何异？”那一伤痕看要渗血来，他到底还有些良心，没再为非作歹，甩手扔了那细竹枝，又，“这般铁石心，几百年，也没法叫你为我想一想。”

“如何，你怄气是因见了他在里面吃了苦？”他一副不所料的神。

他握了我右手，我听着声响想躲已来不及了，左手迟了会儿没攥住那细如筷的竹枝。本仙君此前还倒霉地捋了袖，那竹枝没什么阻碍地落下去，一红痕从手心到小臂浮了起来。

于是本仙君一时心直快，没拦住嘴：“我不能不想，若是你……”

“我说的，你可听见了？”我有些恼火，提了提声音。他拿了细竹枝在手里敲了敲，瞧了瞧我，又扔在地上，随手拖了另一更细的。

他居然敢打本仙君，我脑里只这么一个想法，还未回过神来。

他竟又觉着本仙君在怄气，不过是一段时间未去找他说扯话。我歪看着他，直了直脊梁，继而很是欣见他半蹲在我边。

胳膊上红得老的一痕迹，火辣辣地疼。

“你可接着说，”他笑。

“受什么，”他抬看我，“十八层地狱之苦，若

“还有呢，”他打量我一番，挑了挑话尾。

他伸手翻了翻地上的竹条，捡了捡，又搁下：“没了？那你又胡思想了什么？”

我顺了顺心气，好汉不吃前亏。

“见着了帝后，”我放下手里的半竹，与他，“帝后说，你与我搅和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说，不会叫你为这荒唐事昏了脑。”

“我听见你这般说便来气，”他确实心歹毒，不知轻重地又是一下，“原本是懦弱自私，也要自以为是地披上好意的外衣。我明明白白地与你说过多少次，叫你莫想这些蠢念。什么灰飞烟灭，我不曾惧。你招惹了我，也只得自认倒霉。”

他像是终于挑到一合心意的，在手里弯了弯，：“叫你长长记。与你说了多少次，也记不住，想必挨了教训就记住了。”

我又了凉气，胳膊哆嗦了下。他不偏不倚，第二下又照着原落了下去。

本仙君疙瘩冒了些，没忍住：“……你什么？”

“不是？那是因了什么，”扶霖又。

我在思齐中砍了一长歪的竹，折了枝叶，只余下光秃秃的一竹。扶霖来时，我正一节一节地顺着竹节锯开来，预备酒筒用。有锯坏的，可截一半，酒盅，又是一番意趣。

本仙君龇牙咧嘴地倒了凉气，不疼是假的。

“你倒会给自己找闲事，”他站一边看，我随手扔去截断的竹节，他还晓得避一避。

“我能如何，”我瞅了瞅那细不溜秋的竹条，不大想知晓那好滋味，苦婆心，“若你是我，听了这话，顺着想一想也是常情罢……”

我没吭声。

我停了停手，又扔去一截。扭：“我那时候去看二殿下……”

“图个新鲜便罢了，若犯下这等错，帝君不会饶你，”我一字一句地。

静一静心神，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