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应他：“嗯，说好了。”

手掌移到他的，指尖顺着发旋，一下一下抚着小老鼠柔的发：“晚上打雷的话，你就躲到我怀里，要真是劈你的雷劫，我替你受。”

没有三生三世的刻骨，又不像同受雷劫似的疯。这是他和肖的约定，约到了回上，叫人不生心慌，毫不胆怯。

商响瞪大了黑白分明的：“说好了！”

“是啊，谁呢？”肖懒洋洋的逗着他的响响。

肖也知，响响就是看着凶。

可是，掌心覆住的，柔又窝心。肖还伸尖，轻轻舐。

幼稚极了，还霸。

肖将他圈在怀中，柔声的哄：“没事的，我在呢。”

假装的，嘴都亲过了，哪会真的嫌他。

本是无意，可这话听在商响耳朵里总觉得不称心。这好别人受过，自己再受一回，捡破烂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许诺的缘故，夜晚惊雷大作，也没叫商响觉得多怕，像是忽然顿悟了生死，又不过是仗着有人在黄泉等他。

“响响。”嘴凑过来，肖在他耳边悄声呢喃。

“我又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不怕天雷。”其实还是怕的，但就是嘴。

好在他学戏时还学了一手黄的活儿，自立了门，码上卖艺。齐袖看不惯老班主欺负人，跟着师兄一块儿走了，现在两

唱戏的是个没名字的草台班，班主是小狐狸齐袖的师兄，原来也唱旦角，后来被人下药毁了嗓，就不登台了。

这是肖新添的病。只要商响的视线在别的东西上停留太久，他就要闹，要耍无赖，直到所有注意力都回到他的上才肯罢休。

田家弟的茶馆很久没去过了，听说里边搭了台唱戏，又闹了不少。

“今晚一定要打雷的。”商响心有余悸的望着天，洁白的细脖颈轻展着，朦胧汽中一个叫人晃神的弧度。

有的勇气一辈只能拿去一回，之后就消失在骨里，更何况，胆小如鼠。

妖被打回了原形还是傲，这么大的雨，从没见它弯过腰。

魂灵被震躯壳的滋味，尝一回就够了。

商响垂了一下又抬起：“我不要你帮我受天雷，想个别的吧。”

一句玩笑话罢，肖却当真想了想：“这样吧，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就在地府等你来。”

短卦上了，商响嫌弃。

“不怕么？”肖打量着他，嘴角笑，像是看透了他的言不由衷，“前天被雷吓得不敢翻的是谁？”

“谁不敢翻了。”小老鼠急到瞪。

“别了，你是狗吗？”还是拿开了，商响低哼一声，“手上都是你的。”

“嗯。”商响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光结骨朵不开的百合上。

自从历了那一遭无妄的劫难，他便对落雷生了万分惧意。

商响“啧”了一声，又细又白的小手捂住了行不轨的嘴。

这约定新鲜——

商响在心里骂，骂臭士就会在这事上耍样。偏偏掌心酥麻，舒服得不想拿开。

不能唱戏的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还要吃饭费粮，原来的戏班容不下他。

第二天，天公收了雨势，却没舍得放晴，沉的天，仿佛再一次的大雨倾盆不过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