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见着他，又惊又喜，甜甜的笑了，拉住他的手直晃。

“看你也不像受了罪的样，说说吧，你跟那个少帅是怎么回事。上回从秦公馆回来你就不对劲。”

拉过手腕，吻了手指。

少年冷冷的看他，牙关咬。

小狐狸不理他，反正又不认识，就放着他自生自灭吧。

墨重彩的扮相，陈小山极了，还未开嗓，单凭亮相段就足以叫人叹服。

当然，戏外的陈小山依旧引人，可远不如他在台上那样光芒万丈。举手投足，仿佛千年来最明亮的月蟾光统统汇于贵妃的珠钗之上。

齐袖说：“响哥你对我真好。”

“你还好吗？”

这个人，是天生的属于戏台的。

他躺在雪地了动也不能动，可盯着小狐狸的睛锐利得像一只凶狠的鹰。

来到少年边时，狐狸开说了人话：

罗玉斋也来了，盯着台上的贵妃，目光日痴如醉。

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脑门，商响陡然生豪气云：“你被凡人莫名其妙的抓走了，能不找吗，要是不明不白的被练了丹，都没人给你报仇。毕竟相识一场，你响哥向来很讲义气的。”

“你是妖怪。”少年一就看穿了，他从小就能辨别这些。

少年上都是伤，鞭的，白肤上没有一好。

“你怎么来了！”

醉了。

齐袖是跟着秦遇常来的，坐在二楼的小包间里。人没瘦，穿得也登样，秦遇常好像没待他不好。

天开演，陈小山连唱四儿，都是是戏，谢幕时掌声雷动，几个北方音的戏迷变着法儿的叫好。

垂下帘，齐袖中闪过一丝慌，又也许是羞赧。

寻了秦遇常去后台的间隙，商响一溜烟儿似的避过四个卫兵，溜了齐袖的小包厢里。

空气中好似弥漫着贵妃杯中的曲香，戏台下的座儿们，仿佛也饮下满杯满盏的琼浆玉。

刚能化形那会儿，小狐狸跟着一只雪狐亲戚去了东北，西南狐狸从没见过连天大雪，仗着厚实，使劲儿在雪地里撒儿。

从北方来渝的下江人，多是本就捧陈小山的票友。渝州当地来的，大都听闻陈小山的名，买戏票长见识，为看人的多为看戏的少。

可是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好心的狐狸还是放心不下，倒转回去，在雪地上留下两行弯曲的脚印。

“响哥。”

戏在傍晚开场，宾客如云。

“哎。”叹了气，狐狸对凡人的倔有无奈，“你闭上睛。”

所以他们才捧他，真金白银，诚心实意的捧。

陈小山还住秦公馆里，并未像传闻中那样失了。及至他台时，秦少帅还越上台，专为陈老板打帘儿，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捧他。

原本来看戏的看上了人，来看人的迷上了戏。

走着走着，他迷了路，在冰天雪地的茫茫荒原里，迷途的狐狸邂逅了重伤的少年。

可怜的望着商响。

大家都冲着陈小山，只有商响为了齐袖。

“我跟他呀……”无可奈何的，齐袖讲了他和秦少帅的恩怨纠葛。

这就是陈小山的本事，能叫听戏的也人戏不分。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分。而是若没了唱戏的人，这戏便成不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