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酣呢？可回去歇着了？”

年岁越大，便越惧离别，主这是思虑过重。

后半句话语小小柔柔，宣帝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从知漪三岁时跌跌撞撞抱着他大，再到成为他皇后的每夜缩在他怀中安睡。周围一切仿若都静下，宣帝俯首和怀中少女拥吻，半刻后低声：“不必担忧，朕会得胜归来，到时以半江山，送与朕的皇后。”

知漪不兴往他怀中撞去，却“呀”得一声吃疼落泪。刚刚知漪心不在焉看不仔细，原来宣帝已换上甲胄，冰冷的金属光泽闪烁，让正多愁善的小皇后越发怀闷，泪自明眸中不停淌，偏偏一声响也没，叫人看了不住心疼。

知漪心中不舍，不想去城门送别，只得郁郁伏在案边，羊毫笔尖无意识在宣纸上映染墨迹。

复回殿，盯着跃火焰有小半个时辰，太后终于长叹一气，“派人让皇上皇后回寝歇吧，明日养足了神，再来哀家这儿。”

“胡闹。”轻斥一声，将人好生安抚许久，等房外人促宣帝才起

知漪闷闷应声，“皇上约定好的，如果三月还未归，知漪就……亲去战场寻人。”

林嬷嬷宽，“但凡上战场，受些小伤自是正常的。小伤无大碍，只要皇上得胜，不就是好梦，主说反了。”

“不要……”知漪低低回复，脑袋垂得更低，随即便被来人用手指挑起下。

几步绕过书桌，宣帝站定，“知漪，抬。”

得到消息的宣帝二人如何惊喜自是不必说，太后此举摆明已经答应了宣帝前去亲征扬威一事。太后妥协，宣帝自然也不能让她太担忧，定下五月内必还和绝不将自己立于危险之境的约定，很快便到了宣帝亲自领兵征那日。

兔般红通通的大瞪去，宣帝才意识到知漪方才可能偷偷哭过，稍稍起的心霎时下，声音柔得不像话，“怎得哭了，幼时也没这般哭。”

闻言太后又气又笑，“当真夫妻一心，这是可着劲儿比哀家更会心疼谁？”

书房外传来行礼声，知漪却别过不去看，用脑后对着刚迈的宣帝。

轻轻吻上小少女的脸颊，宣帝坐下，再将人抱至上，低沉的声中满是温柔无奈，“朕很快便回，与母后约定五月，约莫三四月便能回。”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嬷嬷知，终归还是得太后自己想通。

连连摇，太后怔然，“皇上伤得很重，銮车都被染红，哀家吓了一，大喊御医，但御医还没到——哀家便醒了。”

原嬷嬷亦醒来，又上一盏灯，倒上茶，好言劝：“主您也别和皇上僵着了，皇上圣旨已下，此时若依了您的话儿收回，岂不让人笑话皇上言而无信。”

“我知。”知漪轻靠在他肩膀，往日清越的声音被泪冲刷略带沙哑，“就是舍不得。”

宣帝摇，母后不闹脾气了，征前一刻他的皇后开始别扭了。

太后久久未语，半晌起走到殿门前，映帘的是一对璧人相拥而憩的场景。宣帝用披风裹住怀中少女，下颌抵在少女，这模样叫太后微微一笑，忍不住轻声侃：“这般姿势，也不嫌硌着。”

“没呢，皇后娘娘该正陪皇上一起在门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