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光敲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全一僵，还以为茜又杀回来了，可一见是黎夜光，他又觉得还不如是茜呢。

“姬先生不希望我好得快？”虽然换策展人的事黎夜光已经知了，但她偏偏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样，“我看新展厅已经盖了大半，有些工作得提前准备啊。”

黎夜光的神在一秒内变了三次，从震惊到失望、再到哀伤，一波三折，百转千回，姬川的愧疚之情一下就井了，“这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我知你为这个展览付了很多，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黎组长……你的病好了？”姬川记得她请假时说要十来天才能康复，所以他还没准备好说辞呢。

“你是鬼吗？”季师傅像看疯一样看她。

加清楚我们不会有将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她本不需要季师傅的忠告，她一直活得很现实，这个理她比谁都看得透彻。

“黎组长，策展这个事吧……我正要和你谈一谈呢。”姬川是商，但多少还有良心，东南展区的项目是黎夜光一力谈下的，这一他很清楚，所以换策展人他是心中有愧的。而黎夜光要的，就是他的愧疚。

姬川没辙，只好着直说了，“黎组长，其实我要换策展人了。”

第五十八章最后的算计

“有！”他的话还没说完

“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呢？”黎夜光反问，这十七年来她每一天都活得很累，每一步她都要计划，独立策展人的目标刻在她心上，她的血里，是她一切动力的来源，她不顾一切也要去实现它。

可当它破灭的瞬间，黎夜光除了痛，还有一如释重负的轻松，像个窒息已久的人，忽然得到了息的空间。

梦想会破灭，但只要人生还没结束，就不算失败。

说好了读书人只讲理，不会使用暴力的呢？！

姬川叹息：“你能理解我很谢，但我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弥补的……”

她从包里掏一个u盘，“那巧了，我这周在家修改了之前的策展计划，还给展厅了一些设计方案，不多，也就一百页ppt，我们看一下？”她说着就要把u盘电脑，姬川连忙叫住她，“不用了！我们先说别的吧！”

姬川的办公室被茜掀得天翻地覆，四个助理正手忙脚地替他收拾，王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秘书给他端了一杯茶压惊，他接茶杯的手都有些发。这么久了，他竟然一直让一个女霸王给他上课！他可是全村唯一的骄傲啊，要是一不留神被她打残了怎么办？

——

“边看边聊嘛……”

黎夜光静默地微笑，“我是鬼他大爷。”

黎夜光哂笑，人生真是讽刺，一开始是她清醒理智，蒙在鼓里的余白对她死心塌地，现在他什么都知了，她反倒成了死缠烂打的那个人。“你们都说我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可你们一定不知，我为了喜的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part58

黎夜光悲痛地掩面摆手，表示尊重姬川、无需多言。

“你现在已经连策展人都不是了，还要闹什么？”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季师傅见识过她的聪慧，所以更加不理解她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