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霄看了这三人一。人的观念早就生于幽微，只不过面对不同的事情，才展现来一二罢了。

沐君侯在这江湖已久，见多了世间人心难测“正义虽好，若走远一步，却可能沦为伪善者欺压他人的虎旗。独善其，善恶混杂毫无规束，却未免叫这世间再无公法规。祭山的前辈们，太过决绝极端了，反而生大祸。”

一直侧耳倾听的茯神姑娘也抿颌首，优雅温柔的声音“恶是不可能被全然消灭的，若是分散去，反而混杂于白之间，难以厘清。若是什么来，叫人以为是白的伪善，反而污为善恶不存。若有势力庞大组织，以恶制恶，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

“请问，相知姑娘可有什么同胞兄弟名字叫顾莫问。”

什么话都能不不慢细细来了。

和风煦煦，鲜烂漫，酒在案，司徒铮和茯神都在侧。

渐渐的，若是不同阵营之人相见，便要剑相杀，不死不休。纵使同门也不例外。顾莫问与我之间的关系，隔着这世间最近最远的距离。我与他不分彼此情相通，一人受伤另一人也会有所应。我与他有生之年动如参商，不可相见。若有一日共一隅，就只能二者存一。”

一方力主世，嫉恶如仇，认为世间正义当如浩气长存。一方避世嫉俗，认为世间之事绝无纯粹黑白之分，人本恶，大可放纵本心自在逍遥。两方互不相容，行事都颇为极端。一方认为对方貌岸然，实为伪善。一方认为对方黑白不分，藏污纳垢。

琴娘小可没长一张让人如寒剑迎面的反派脸。纵使眉间目下清冷超脱不在红尘，也叫人下意识心生亲近信任之。

话音一落，顾矜霄起离开“打扰这么久，该告辞了。”

顾矜霄饮完了杯中之酒，眉不抬，平静地说“他跟我同长歌门。长歌门位一个叫祭山的世界，此界向来与世隔绝。门中虽是文人剑客归隐之，人多了就会有纷争。当时祭山之内，十三门派手信念相左，逐渐分成两个阵营。

顾相知的音相较一般女，极清极淡，这番恩怨平静来，毫无情夹杂。

司徒铮却说“我师父曾说，世间善恶均衡，如日月此消彼长。若是放置不理，就如同杂草与庄稼混杂一。但若是黑白两各有首领，行将其聚拢分离，虽然看上去黑暗漫漫，光明刺，却能劲鼓舞人心正义，约束小恶于洪堤坝。反而叫世间清浊分明。”

沐君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司徒前辈有大智慧。”

沐君侯选的地方还是湖汀岸。

“我修的是活人之音，他修得是杀人之乐。我只有一句忠告，若是对上了，别让他有机会剑。”

中有什么，就看到什么。

沐君侯这话似是不经意闲聊问来，顾矜霄一都不意外。

但这番黑白之争，其中的惨烈惊心，字里行间隐去不提，仍旧可见一斑。

司徒铮没想到她走那么快，呆呆地坐了不动“我，我还没有医治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