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笑“等你想起来，再问一遍试试。”

他慢慢抬起睫，目光如琉璃，轻轻地看着钟磬“现在，她已经排斥讨厌我了，再也不想看见我。我也如你所愿，堕黑暗。你对我说，想想我多喜她”

夹竹桃那人静静地看着他一想到他喜自己，便要喜的什么也不要喜谁顾莫问，还是顾相知

怎么会忘第一次看见她，怦然心动，茫然失措。

一字一句在说“就从你我最重要的人开始，要么，我第二次杀死幽篁。或者，你看着她死。没关系，你可以在她死后，用我的人生，和顾莫问在一起。你两个人都可以，我只要一个。所以，抱歉，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不能把她留给别人。”

他的影虚虚实实，不断变化，一会儿是林幽篁，一会儿是顾莫问，一会儿是他自己。

忽然看见，无边江景

可是顾矜，就是顾莫问。

钟磬觉到虚弱至极，这觉很熟悉，那是很久以前，他被杀死封印的时候，烙印在灵魂里，千疮百孔的痛意和寒冷。

先是一声轻笑，然后是克制不住的，哈哈哈哈的笑声。

像渊之下，业火熔岩自下而上映照的光。那个拉着他的人，怎么会忘顾兄，黄泉碧落，切莫辜负啊。

笑声到最峰的时候，戛然而止，同样消失无痕的还有林照月脸上的神情。

“他还在等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顾矜顾矜顾矜”

“你是怕我动摇吗”林照月一字一顿，“如你所愿，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恶，是什么样的。”

梧桐叶下，秋千藤椅，满天繁星。

就算相知是男孩，一千岁了，也还是喜。

想起来，想起来在荒弃的废园旧址，看漫天的黄昏夕照。

“我认输你赢了。”

然而，最先下泪的人，却是从始至终都冷静的林照月。

赧然羞恼，还来不及去想。总以为，还有时间去装傻试探逃避。

他想回忆，耳边却听到林照月的声音。

他却是不知自己哭了，平静地看着钟磬，一眨不眨“你说得对，我杀不了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心之恶。我越是恨，你就越是大。但是，有人告诉我。恶只是恶，何时有过象，有过自己的意志灵魂你不觉得你现在更像一个人。既然恶有了心，会柔，会痛，那我们不妨试试，究竟是我为恶吞噬你，还是你吞噬我”

澜江凌晨，酒家竹楼，谁在饮一盏薄酒他自那人的指间拿走一茉莉，咀嚼吞咽，却心猿意“你是不是喜林幽篁”小心翼翼地问，心无端起，懵懂茫然。

别杀她别杀她

似是愉悦，又像是清醒的癫狂。

林照月觉到了，钟磬上的能量向他逝，但当真看

我想利用她，远离我的边。后来，还是因为你，我对她疏离冷漠。”

“住手我让你杀，你别碰她。”钟磬已然浑都是冷汗，他的脸上再无丝毫的势，平静地，痛苦地，无能为力地看着林照月。

钟磬的神情极为痛苦，像是在承受极为残酷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