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讽刺，说话人的声音却冷静淡漠，携着秋才有的霜寒，平铺直叙而来。

忽然，他止住了笑声，静静地看着顾矜霄，像是看着无可匹敌，但终有一战的对手，平静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她哪里像男人？你以为我瞎吗？”

林照月不看他，随着琴音神情的凄冷慢慢消散，但心上的孤寒，却无人知晓如何。

顾矜霄没有说话，依旧在弹奏那曲。

“你是不是知，她会说什么，才答应今夜让我见她？”林照月低低地问。

林照月站在原地，闭着睛听了听，神情冷淡地向着琴音之走去。

“尊大人好雅兴，心思也真是猜不透。给天下人下英雄帖，叫人以为是个什么鸿门宴，抱着准备后事的心来了，结果白帝城却是认真在龙庆典。若是他们知，城主不面却是对着荒野蒹葭弹琴。不知是何受？”

看到芦浅的江亭中，那个白衣青羽的影，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江亭空间不大，容纳三五个人却足已。

林照月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两个人

在清的芦，横七竖八躺着几尸。

想让她知，我现在这个样。既然你们看见了，那就永远都保守秘密吧。”

白衣胜雪的贵公，他的脸上有泪痕，却是笑着的，发一阵阵低低的似悲似喜的笑声。似乎一边笑，一边温柔地念着诗。

“我没有骗你，也不想骗你。祭山的时候，他了意外，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他本来就是男人。你信也好，不信也随你。”

林照月一直笑一直笑，眸却如这临江芦上映着霜白月的，冷比澈更多。

霜白的月光洒在江岸雪白的芦之上，仿佛白坠在摇曳的风里。

这个角度看去，纵使尾的郁明显，面容依旧尊贵慑人。却因为这脆弱到近乎苍白的肤，和沉静内敛的神情隐隐的禁，忽然形成一晦暗的禁忌，叫人目惊心。

蒹葭苍苍，白为霜。但他喜的人，不在那一边，哪里都找不到了。

林照月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冷静又轻薄：“是不是，你让她这么对我说的，不是她本意？”

顾矜霄淡淡：“你可以这么认为。”

林照月自行走去，在另一栏杆木椅上坐下，目光从顾莫问的脸上过，瞳孔轻颤微微一丝冷意，之后便毫不停留看向亭外远的霜月芦。

忽然，耳边听到飘渺的琴音，似曾相似。

那张脸和顾相知最像的，是对男人而言略显致秀的。抿的时候线会很薄，自然的状态，就会让人想起蔷薇。

顾矜霄一曲弹完，轻轻颌首：“是。”

他随手扔掉一只沾了血的芦，涉如履平地，背负着漫天霜月，向远的芦走去……

顾矜霄微微皱眉，很快就恢复沉静无波，他没有抬眸去看林照月，鸦羽一样的睫垂下浅浅的影。乌发眉睫的黑和肤的白，形成近乎旖旎的神秘俊，连同危险翳的气，都忽然削弱了几分令人畏惧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