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眉微锁，容略有苍白：“妾命途多舛，半生飘零，勉寄居的栖之所，不过是同命相连的妹们，靠着一给人妆饰的手艺，换得衣无忧。女混江湖不易，对外难免放些夸大其词的传闻，不过是妄图吓退好事之人。”

白薇淡淡看了他，随即径直走了去，不不慢，依旧摆着太后的仪仗。

她当然是早就想好了，一回到洛后，就找机会，悄悄对皇帝告了密。

白薇再欠，颦蹙的黛眉展开，如云破天晴，灿然明媚：“多谢陛下，妾替灵柩画魅的妹，谢过陛下宽宥庇护。她们虽只是一群小姑娘，手中从未沾染过一人命，却也愿意为陛下尽忠效死。是将功补过，也是答谢陛下一片厚待的知己之情。”

自然是因为，白薇的份，很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为什么？

白薇叹息一声，红微咬：“谁知还是逃不过江湖险恶。闽王野心昭昭，为了要挟我们为他事，故意叫他的人得罪江湖上一派大势力，嫁祸我们绑走了那位城主的妹妹。我们画魅皆是女，怎会这事？然而，人微言轻，如何抵得过他的手段。不得已，妾为护持家中妹，受他所制，成为闽王手中的傀儡。”

那些内侍女们却没有任何异议，如常侍奉她回去太后居住的信。

早在玉门关时候，闽王说破白薇太后份，要她给皇帝最后一击。号称从不杀人的灵柩画魅，作为魅主的白薇，当时却很自然的应允下来。

就连本是江湖

直到皇帝一行人浩浩离开宣政殿，他才慢慢抬，看着宣政殿外的天空。

从事发午后，到现在日落残照，时间过得很快。

“朕知，朕信你，不会怪你们。朕虽不懂江湖，却也听说了，灵柩画魅从不杀一人。你们连常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朕。更何况，你今日肯冒着危险来对朕坦白。你信朕，朕自然不会负你。”

说到这里，她秋一般莹神秘的眸动人心扉，看向皇帝：“但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绝不会为自己活命，就杀害无辜。更何况，怎么会想到他竟然想谋反弑君？”

皇帝的中一丝怜惜，想要伸手扶她，却又因为佳人显然的矜持守礼，不好勉。

就这样，不止是白薇自己的阵营，轻轻一跃，从闽王的属下变成洛皇帝的亲信卧底，假扮后太后的罪名都顺势轻轻揭过。

威仪重的法令纹，一字一顿说，“……厚葬了。”

这样的冲击力，谁又能忍心怪罪于她，恩将仇报？

一个倾城人，略略蹙眉，俯盈盈下拜，坦白自己的份，虽是欺君之罪，但她不惜自呈罪行，却是为了守护皇帝的命。

林照月缓缓低下，默然领命。

白薇一直是温柔端庄却若即若离的，她退让开皇帝的亲近，黛眉微颦，侧而对，摇淡淡：“妾不止是为了陛下，若说是为了天下万民，这也太大了，以妾的浅见不敢作此想。一半是不敢弑君，一半是想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