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月另一只手重重地在糙不平的地面上，下去的掌印，单膝跪地，虚弱却还是平稳地撑起，慢慢站起来。

如同璧玉雕铸的一尊完无缺的雕像，笔意清贵，光风霁月，质地却冷，无不摧。

“二哥，你受了伤……”容辰小声地叫着他，眸光不稳轻颤。

容辰当时也像现在这样说，回山庄就好了。可是，事实证明并没有。

他鼻，带着哭腔：“从前的二哥不可能得绑架囚禁相知，这样坏的事。林照月是真正的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哥，是最完阿辰最崇拜的人……”

林照月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平静地说：“你懂什么？”

彼时的林照月也是这样，无心无神，如同一尊冷玉，周围任何景和人，仿佛都不他，不他心。

似林照月这样的世家弟，便是麒麟山庄再败落，也有五百年的底蕴在，养尊优不算什么，礼仪涵养是随着呼肌骨血的。

林照月无动于衷：“我没有变。”

许久，他抬起右手，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血污。

想起去年中秋夜，他们走在澜江的芦苇岸，背对着漫天霜辉，背对着白帝城。

更何况，这个人便是连衣服也不肯有丝毫皱褶。茶若是天稍稍放置几息，就不肯饮。再是净不过了。如今却浑不在意。

只有角溢的污血，让那张璧玉无暇的面容沾染上一丝狼藉不堪。

容辰努力睁着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憋着嘴不让不争气的泪下：

“我懂，不可以这么对待喜的人。小时候我不好好练功，父亲生气了把我关在黑漆漆的地方，我吓得不敢哭，是二哥把我救来。父亲说是为我好。可二哥你说，人是不会这么对待喜的人的，纵使是喜的小动，也不会忍心这么对它。”

“二哥变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陌生。”

伤痕累累的手指沾染的尘土砂石，被血污一染，粘附在苍白的手背上。

容辰脸上怔然冷峻的神情，角再三抿，憋成凄惶委屈的稚气。

林照月也不回，平静地说：“回去就好了吗？”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外的情绪，眉锋睫，脸上的线条，波澜不惊，平静极了。

林照月一眨不眨看着顾相知和钟磬消失的地方，目光微微放空，澄澈淡漠。

林照月的眸微微一动，面上却毫无变化。

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颤抖却定地推开他。

止。

容辰垂眸看着，说不的惶惑。

容辰怔住了，是啊，回去就好了吗？

那张温清俊的面容，似乎又回到从前发病时候，苍白羸弱，仿佛泉的月影，濛濛溶溶。

向来素净的手指却因为刚才的挣扎站立，沾染了地上的尘埃。这一抹，反倒让那张脸上更多几分脏污。

“二哥，我们回山庄。回麒麟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