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霄,这一次却不想只是看着,等着万中无一的奇迹来救他。
太温柔,邪恶恣意的太狂妄。
顾矜霄原本不在乎镇守九幽荒原,最后湮灭在白骨黄沙之中,随风而散的宿命,可是鹤酒卿替他在乎。
就如同此刻,鹤酒卿不在乎这些人世风波磨难,可是顾矜霄却为他而疼。
是不是因为,回到三百年前,一路看着那个人跌跌撞撞,始终皎洁无暇,才终于发现,是他让那只鹤掉下了渊?
追着一把真假难辨的剑,追着魅的影
,一路看尽人间的悲喜黑暗和余温。
那清冷的声音却还是从容温柔,安顾矜霄:“你别担心,这里这么多植
,一定也能找到解毒的药草。我一定能找到的,你别怕。”
麒麟林家两代人的血仇之恶。璧玉无暇清贵风雅的林照月,明明灭灭生的野心之恶。书堂淼千
微生浩然的人心博弈之恶。
最后是三千雪岭天,离太
最近的地方,以正义为名的邪恶。
真相带来的却是一切倾塌,不复存在。
顾矜霄将怔愣的少年拉上来,抱琴弹奏一段,让淡青的音波治愈那个人所有的伤痛。
男人拿了钱,却将他弃置于截然相反的荒野林地。
便是同一张好看的脸,在两个人的脸上也一个清冷俊,一个冶艳潋滟。
暴雨又冷又大,冲刷着草地泥土,将少年的白衣染脏。
鹤酒卿抬望去,看见三千白发如雪,那人目若寒潭,眉宇尊贵倨傲,神情却沉静温柔,对他缓缓展颜而笑。
暴雨,腹内的绞痛,少年惨白的脸,闪电如游龙舞。
无论是什么样的未来,我都不要了。
从玉门关的大漠黄沙,到闽越旧都的白衣教,再到繁华的东都洛,权谋之恶与天家之恶倾轧,便是连胜
的帝王,最终也要湮灭在下一场谋算里。
黑的血污从嘴角溢
,苍白颤抖的手指静静抓着地上的草
,攀着生刺的树
。
未来的顾矜霄,站在命运的界
,请他回
。
在十七岁的最后一天,鹤酒卿因为从山匪手中救下一群妇孺,却被人以保护受害者清誉为理由毒杀。
为什么一定要分清三百年前的鹤酒卿和三百年后的鹤仙人钟磬?明明都是这个人啊。
“吧!不
,要不要老
下一站直接送你去阎王殿?”
双手结印,无数的天地灵气草木魄汇聚于
。
那把剑断了。
跟这个比起来,未来改变不改变,顾矜霄是否会消失,都无所谓了。
“所有的钱都给你,拜托大叔,送我到最近的医馆。”
他收起琴,拿一柄油纸伞,替那个人挡住所有的风雨,用除尘清洁的术法抹去白衣上
只要他好就够了,至少有一次,这个人可以是幸福的。
少年手中的草断裂,脚下一
跌落下去,隐忍的银
瞳眸微微放空睁大,凌空的那一瞬,一只修长的手指稳稳抓住了他。
照影也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