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见她逐渐地已经腰板笔直，昂首了

难官家也失了记忆了？她在小云寺关了是多久？据说那官家儿女四十来个，各个儿都有些相像，他若是不常见的几年都不见一次，又怎么辨识得来谁是谁呢？还不是旁边人跟他禀报：“这是崇德帝姬来了、这是韵德帝姬来了”，他就恍然大悟“噢”一声，放下手中笔墨。

文迎儿坐在上,先时低着不敢看前面,周遭人攒动，晌午光刺，冯熙的手臂贴着她肩膀抓着缰绳,两旁是微笑咳咳不语的统帅,后边儿跟着车骑步兵，浩浩过家门往御街去。

一勒缰绳，大军继续发动！

冯熙笑一声：“以为你要闹着下去，现在倒是坐得很稳。”

文迎儿想到自己好似经常有这经验,以前坐在詹上，前后仪仗、行幕，司兵还会用镀金银的桶洒，都是让行人避开的。一般不让掀开帘幕，她记得她憋不住，总要掀开外面看，随后外面便有人抬看见，又小声议论，她就想，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张张的脸面么。

“是不是像那个崇德帝姬？”

便突然被他用没受伤的右手臂扛了起来。冯熙箍着她，将她扛在肩膀上，文迎儿一时也愣住忘了反抗，脑袋倒着贴在他背后，就这么被他踏步星地抱来，众目睽睽地蹬而上，然后才将她放在了前，抱在怀里。

“怎么看着熟，演杂戏的？”

冯熙走到那角落边上，在文迎儿跟前站定。文迎儿也愕然瞪着睛，刚说了半句：“你要……”

文迎儿一气：“我不惯于让这么些人看笑话。”

文迎儿吞一唾沫：“有什么行不行？”

从笼里放来的，火里没烧死涅槃重生的，下好像也风风光光地走在御街上了。

可笑的是，跪在他面前抬看，四目相对下，谁都没有真正认谁来。除了她以为这是她爹爹，她就没任何印象，而他也认不来，旁边儿站着一个比她还伶俐可人的，跟过去的自己照镜一样。

最前边儿是的宣德楼，她对楼有印象，她对里的人却没印象，如果她跟官家说自己就是崇德，那官家能信多少，又会如何待她？

她也没法儿说话，也不能说挣扎着要跑，着,额还着冯熙的呼。

☆、

他认得好坏纸张、不同墨、砚台、写得百书，分得清神仙卷上每个星君，但自己的儿女站在面前也认不来……

文迎儿盯着宣德楼想了这一盘，冯熙低声：“还行么？”

不过这距离瞥见下面的人，接受仰视，坐了一会儿后倒也不觉得局促了。转望一望下面,众人中或有不同颜目光，或差异或鄙夷或艳羡，打街过时，一偏望见酒楼前枝招展的一排女,无不将目光投向她窃窃私语,她倒是突然有气回的觉。

冯熙跨下来，大步走人群中，众人惊愕地给他让一条，都不知他要什么。

有人在低叫,文迎儿看向他们，目光俯视间又平易，但这平易便显见为居者对下的平易。

不光是冯家的人惊愕，连那上的大将和大军也又一次被冯熙的举动给吓到了，这统领虽然威武杀敌，又重伤绞杀叛军首领，但在家事上总是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