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呜呜咽咽地哭了来。

他把箜篌拿了来。

三曲终了，孩个个睡得香甜。

“为什么呢——”封如故拖长了声音，“让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呗。等你们长大了，我再往回讨。易公平，先赊后还。”

那是一架通赤如火的凤首箜篌，琴盘形状如舟，是一大块血似的天然红玉雕琢而成，弦分双排，上镂凤凰回首，凤喙鲜艳，宛如啼血。

随着他的指尖泛起宝光，四个法印被一一抹去。

然而，琴声中亦有玄妙。

封如故很快完了一袋烟，伸手储摸索竹叶时，眉尖一挑。

他攥拳，以梵语喃喃诵念：“‘火焰化红莲，天罪自消衍，闻说福寿俱增

几人再次对视，觉得这名云中君委实捉摸不透，算不上正，可也算不得邪。

年纪最小的修陷了迷茫。

缓了半晌，他撩开左手袖。

“您为什么要救我们？”

修最先开：“云中君，我们，会死吗。”

封如故抱而坐弹，琴调轻缓如山间泉，像是兴之所至，取来随便玩上一玩。

“我们……能去哪里呢？我们还能长大吗？”

——不知何时，蜿蜒到他小臂位置、亭亭而立的青莲苞纹，绽开了妖异的火莲，艳艳娆，如血如火。

封如故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额间隐隐有了薄汗，神情中是说不的痛苦。

封如故：“憋回去。”

趁他们睡熟，封如故伸指，解了他们上“禁止山”的法印。

封如故打开桑落久为他准备的储，从摆放整齐、标好标签的小匣里取竹烟枪，引燃，呼一清新的竹息：“会死。谁都会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明天。”

桑落久事也太周到了些，连他闲来自娱的箜篌都带了来。

封如故将琴架在膝上，信手弹拨几下。

“您会把我们给文门主吗？”

封如故却：“这事不要问我。我又不是你阿爹。”

他弹了不一盏茶时间，方才还担惊受怕、不能安枕的孩便是哈欠连天，最小的一个已经抱着枕，酣然睡去。

“‘遗世’那里，我们也不能回去了。文门主叫我们阿爹阿娘每次来，都得从‘遗世’里带些有用的东西，剑谱、心经、药诀、兵刃……上次，我阿娘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被迫无奈，为我盗了一把剑，为着这个，她已经被赶了‘遗世’，我都还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我还能不能见到她……”

浮、落久修为不足，解不了文津亲手下的法印，而如一、海净又是佛门中人，门术法，他们不懂。

声绵不绝，颇有古意。

“这个不会。文老儿讨厌我，我不会让讨厌我的人称心如意。”

因此，只能他亲自来。

小修还是怕他，双手捂住了嘴，不敢再发一声。

小修：“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