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连弟都在议论，别风到底还能不能继承飞门，昔日与他玩得好的几名内家弟，与他的关系也淡了许多。

那边厢，若鸿已是酒酣耳，殷殷垂询：“犬忝居云中君弟之位，没给云中君添过麻烦吧？”

封如故平平淡淡地评：“落久是个好孩。”

“何时发现尸首的？何人发现？”

若鸿答：“发现尸首后，我们立即封川，清各家弟，看是否有缺漏。若是有谁不在川中，那便是嫌疑重大之人。”

“是在一月多前。说来惭愧，是飞门的两名弟发现的。他们年纪尚小，心不定，二人逃了早课，去后山玩耍捉鸟，就在山坳发现了尸首。尸首南脚北，一刀断……这些事情，霞飞门门主来时，我已说过一遍，云中君若是还有旁的话想问，我传话叫那两名弟候着，饭后您再问。”

若鸿还等着更多的夸赞，没想到封如故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把话题引向了别：“那小士的尸首还在剑川中吗？”

怎么这样恨你？”

若鸿有些失望，他并不想对着一桌玉盘珍馐谈论一个死人，但封如故这样问了，他只能如实答：“那位友乃霞飞门门下弟，上还穿着霞飞门弟的衣。发现后，我们立即去信，霞飞门门主亲自前来，领了尸首回去安葬。”

桑落久虽是私生，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生的，份清白。他二弟幼时不懂事、厌憎他便罢了，现在见了大哥，怎么还是脸不是脸鼻不是鼻的？

封如故问：“不会太武断吗？”

——以前，飞门不知桑落久的存在，别风自然是家中长，受尽荣，自小就自认是飞门的正统继承人。

桑落久被握得一怔，分了一神给他家傻师兄，目光真正地柔和了一瞬。

桑落久是长兄，又是私生，虽正，位却不正，究竟该如何算？

封如故应下，又问：“何时封川的？”

继承人之实不存，名也受损，这叫别风如何不恨？

别风哪里受得了此等折辱，便为难桑落久，还有他那没的、不认亲兄的三弟，到来反把他自己的声名作得一塌糊涂，等他察觉到时，就连母亲也批评起他的刻薄寡恩来。

但桑落久的到来，把这一切变成了一笔糊涂账。

罗浮虽然从未听桑落久说过家事，单凭他今日的见闻，以及桑落久的只言片语，就猜到他在家中过得有多难，心里疼惜不已，一时情难自已，伸手握住了桑落久的手，用力握了握。

若鸿答：“云中君容禀，剑川地险要，下级弟川极难，上级弟川，也得拿了令牌，说明去向，才能去。所以川弟本就少，而在此时无端消失的弟，说一句‘嫌疑重大’，不为过吧。”

即使是用传音秘之法，桑落久仍不忘敬语：“回师兄，飞门以血脉传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唯有长才是继承飞门衣钵的正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