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弦已经放到了。

他抱住罗浮，在他耳边低声问：“……师父呢？”

言罢，不待桑落久阻止，封如故翻落，一翻，便如一条鱼似的消失在了中，浮上来的，也只有从他掌心伤里开的丝丝血。

海净急得泪汪汪，却也不敢大声质问，弱弱：“云中君，我小师叔呢？”

看着封如故从中来，伏在断桥边低、脸青白的模样，罗浮哭腔都来了，一个虎扑抱住了封如故，再不肯撒手：“师父！你吓死我了！”

桑落久去解封如故的衣服，又示意罗浮速速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为师父避寒：“师父无恙就好。”

直到他觉腰间一，已涣散开来的意识才重新聚拢起来。

桑落久是唯一一个保持了起码镇静的人，用罗浮脱下的衣服缠绕在他手上，免得一会儿拉人上来时，他的掌心被勒伤得更严重。

断桥之上的罗浮正扯着箜篌弦的另一端向下张望，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海净跪在断桥边，肩膀不住颤抖。

罗浮不及回答，扑到边，几下提起那陡然轻了下来的箜篌弦。

见他猝然放手，封如故料之不及，心脏骤然，急急想要去抓，然而他肢僵，活动不便，加之上面发现拉到了人，如获至宝，上动手将他向上拉去，封如故的指尖只来得及勾到他一上浮的衣角，便与他指而过，睁睁见他一白金僧袍如云浮动，一路那不见底的中黑渊。

他已不知自己是如何舒开双臂、试图抓住那片衣襟的。

他刻意下潜，速度不慢，不多时便见到了那抹白中金的僧袍一角。

突然间，一直握箜篌弦的罗浮失了衡，向后一坐，跌翻在地。

封如故冻得厉害，就连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也得哆哆嗦嗦。

封如故苍白着一张脸，对桑落久粲然一笑：“没事儿，我就是上来换气。”

桑落久突然觉有不妙：“……师父，你要什么？”

而他还没有把如一救回来。

封如故三下两下被扯上了岸。

沉底的寒凉，与上层全然不能相比，封如故只觉自己成了一只鬼，寒如刀，片片穿过他的躯，又从他的骨上生生剐了过去。

尽已经见过，但当他一青莲纹，众人见到那莲纹下掩藏的伤疤，还是不免悚然一惊。

他把上半重的衣服缠在腰间，又不觉痛似的，把缠手掌里的箜篌弦扯，速速缠在腰间衣之间：“正好。”

一，竟是在半途恢复了一意识，不愿拖累封如故，索撒开了手，免得二人同死！

即使桑落久及时搂住了他的腰，也被他压得倒退数步，和他一起翻倒在地。

海净顿时面无血，跌倒在地，几乎要哭声来。

凉风一激，封如故浑作痛，疼得脸煞白，只能将双臂环抱前，缩着：“……没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