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闷？”

封如故在山中与世隔绝地养了十年，以至于今日说话，还带着一张扬而孩气的少年郎腔调。

任何一人与他相比，都被衬得淡如尘烟。

只是故人形貌，历经十年，早在他心淡了，远了，有再多悲痛，也像是蒙了一层轻纱，觉并不分明了。

常伯宁抿轻笑，显然对这位萍偶相逢的心友很是欣赏：“……他懂得的。”

更何况，当年“遗世”中，韩兢是失踪不见，封如故却是浑血去了一半，一只受了重伤，法力几乎全废。

直至他修为到了圣人之境，若再留在此地，会破坏此世界的天地平衡，天难容，会遭天雷加。

唐刀客了青铜鬼面，但他凭刀而立的形竟极似昔日故友，只是比之韩兢，那人腰清减了几分，气质也有大改，叫封如故不敢轻易相认。

外人说，端容君常伯宁心纯净，内外明澈，但在封如故看来，他这人七分纯然，三分呆气，有时着实气人得很。

他独自一

封如故：“谈些什么？”

谁想，常伯宁中浮一不解来：“……韩兢是谁？”

他斟酌一番言辞，试探着询问：“如故，你与如……”

常伯宁面上失笑，心尖泛甜，在桌旁坐下。

遇见一名友，与他相谈甚，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天下草，在我看来也只有能吃和不能吃，好看和不好看的分别。”封如故托腮，甜言语，“但我知，师兄的，天下好看。”

他想着，师兄与韩师哥年岁仿佛，时间也差不多，以为他们会更熟悉一些。

“不过是草植、四时风光。”

今日，桥断之时，在濛濛迷雾中，封如故与那唐刀客远远对望过一。

他没有把与那位萍相逢的友相约通信之事说与封如故听。

封如故一愣，啧了一声，探过去，没大没小地轻拍一记常伯宁前额：“想起来没有？”

从那时起，封如故便时时被常伯宁放在心尖，叫他日夜牵挂肚。

即使此时提起，常伯宁也仍是担心封如故居多，怕他又想起十年前的不堪往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那三分呆气，在于他对人情格外笨拙，对人脸格外迟钝，对人名格外不。

此时正逢遗世大门再开，曲驰也给了自己一个时限。

当年，韩兢在遗世中失踪，其师丹峰指月君曲驰，凡到了遗世大门三月一开之时，必然会循迹而至，提着一把拂尘，一把长剑，在遗世大门中，寻找徒。

他是整整扛了十五日天雷。

常伯宁摸了摸额心，反应了一会儿，总算想起韩兢是何许人也了。

在常伯宁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师兄。”封如故却另有一桩心事，打断了他的话，信手把玩着茶杯，问他，“你还记得韩兢吗。”

他走在遗世长街上，不换常服，不掩灵息，竟不敢上前阻拦分毫。